他迅速打开门往外一瞧,只见整个一楼已经人仰马翻,自己安排的人与东厂的番子战成一团,显然已经被压制。
而大门口,站着两个人,范永斗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是王国兴,此刻正朝里面张望,似乎在都坐着什么人。
范永斗暗呼不妙,马上就要关上房门,这时胭脂铺掌柜惶急地跑过来,范永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猛地将他拉进了房中。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王国兴没问题吗?”范永斗真的急了,冲着掌柜近乎咆哮道。
作为一个优秀的商人,此前面对什么样的危局他都能保持冷静。但当真正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他承认他心中有些慌了。
“老爷……这,我也不知。楼下有暗道,可以通往白塔寺,那里人多,一定能趁乱跑掉的。”
“那还不快些带路!”
两人蒙住脸,慌忙间朝楼下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很是狼狈。
王国兴眯眼一瞧,嘴角冷笑一声,说道:“范永斗出来了,我去把他擒来!”
“慢着。”方正化却把他给拦了下来,嘴角阴阴一笑,说道:
“侯爷放心,这整个北京城全是东厂的密探,咱家现在倒想看看,他能跑去哪里!我们在后面跟着。”
……
与此同时,蒋家。
经历了几天的昏迷,蒋老太公终于幽幽醒来,他抬眼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自己床边的书架上,似乎少了几个……
古董?
“老爷,您醒了!”
一旁的婢女见状,一个出去通报,一个连忙上前服侍。
蒋老太公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指着一旁的空书架道:“我的龙泉青瓷哪里去了?”
这可是他的宝贝,是他父亲,蒋子轩的爷爷,亲手传给他的。
婢女疑惑地看了眼书架,歪头一想,说道:“好像是被公子拿走了,要不您去找王管家问问?”
“王管家?”蒋老太公顿时警觉了起来:“我们家哪里来的王管家!你胡说什么呢!”
“老爷,真不是奴婢胡说,您不知道,自从您昏迷之后,公子从外面找回来一个姓王的管家,这几天都是他在打理着蒋家呢。”
蒋老太公一听顿时不淡定了,他的儿子是个什么水平他最清楚,找一个外人来打理蒋家,那还不乱了套了。
正在此时,一声急切的呼声从门外传来。
“爹,爹你终于醒了。”
话音刚落,就见蒋子轩一哭带风地跑了进来,扑到了床边,声音带着哭腔。
看着他这个样子,蒋老太公的心再一次软了下来,轻轻拍着蒋子轩的肩膀,说道:
“子轩啊!爹问你,那个王管家到底怎么回事!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会被骗了吧。”
蒋子轩道:“爹你放心,王掌柜是我陈叔推荐来的,不会有问题的。”
蒋老太公眼神微眯,问道:“那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你快给我说说。”
于是,蒋子轩将他卖家产、炒粮价的事情和盘托出。
蒋老太公顿时两眼一黑,只觉身体内气血上涌,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现在终于知道,书架上的古董是怎么没的了……
“你、你……”
蒋子轩一把抓起老父亲颤颤巍巍的手,贴心地问道:“爹,你要说什么?慢慢说。”
“你、你个逆子!”
蒋老太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几个字。
“我蒋家将近百年的基业,都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蒋子轩被骂的一懵,喃喃道:“当时不是您让我去找陈叔的吗?这都是听陈叔的意见做的。”
蒋老太公闻言一窒,骂人的话如同鱼刺一般梗在了他的喉咙。
当初确实是他让蒋子轩去找陈演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蒋子轩前脚刚走,他就再次昏了过去。
整个一个烂摊子,就这样丢给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