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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浪层层汇聚,直冲云霄,‘日月不落、大明永辉’的口号被喊了几十遍,还一点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真金白银就在眼前,很难让他们不狂热!
须臾,崇祯才压了压手掌,将这股昂扬的声浪压了下去。
“将士们!今日除了明赏罚,朕还有两件事要宣布!”
全场目光都聚焦在崇祯的身上,崇祯环顾一圈,最后目光又落在京营的位置上。
“京营的兄弟们!朕的第一件事,是关于你们的!”
话音一落,全部的京营官兵都内心一动,好奇崇祯要对京营有何指示。
崇祯道:“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次的军功奖励虽然丰厚,但你们怕自己杀敌得来的奖励,半路上被你们的上级勋贵贪墨,对不对?”
崇祯此言一出,如同一道惊雷一般正好劈在了京营所有底层士兵的心头上,但面对崇祯质询的目光,和呼之欲出的黑暗真相,这群久经欺压的劳苦士兵,竟没有一个敢直视崇祯的眼神,一个个目光躲闪,低头沉默。
他们被欺压的太久了啊,期间曾多少人起身反抗,可哪一个斗得过高高在上的勋贵,哪一个不是尸骨无存,甚至牵连家庭。
可以说,不学会忍气吞声,根本在京营中活不下去。
反过来说,现在在场的所有京营士卒,都是忍过来的,他们都知道勋贵的贪墨,却没有一个人敢揭发。
就算崇祯把话给挑明了,竟也是无济于事。
崇祯笑了一下,又道:“朕近日听说了一些事,是关于你们京营的!据说你们京师三大营账面上有二十万大军,可实际上五万不到,今日看来此时属实。”
“整整十五万多出来的空饷,都去哪里了?就算朕不说,你们也心知肚明吧。”
“朕这里还有很多在京勋贵的罪状,包括吃空饷、任人唯亲、贪墨军屯土地等等,一桩桩一件件令人触目惊心!”
“你们都是朕的兵,凭什么要受他们的欺负!”
“京师首善之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可朕空有改造京营的想法,却没有勋贵犯罪的证据!”
“如若朕刚刚说的属实,那你们大可以站出来倾诉,充当人证,有朕替你们做主!没人敢拿你们怎么样!”
崇祯想让这些久经欺压的底层士兵亲口控诉,这样产生的影响才是最大的。
勋贵的权力来源于京营,来源于这些底层的士卒。崇祯要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要让他们觉醒。
可是全场京营官兵虽然一个个攥紧了拳头,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控诉的。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
“陛、陛下,属下有话要讲!”
崇祯眼前一亮,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一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穿着笨重的甲胄,看起来很不协调。
但他的眼神中却闪着明亮,与其他人眼中的死气沉沉形成了鲜明对比。
崇祯欣慰地指着他道:“你上来,上来说!”
年轻士卒一愣,旁边的伍长给他疯狂使眼色,老兵油子的脸上也露出后怕的神色,可他一咬牙,还是走上了誓师台。
“陛下,我,我要控诉那些勋贵!”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崇祯问道,他看着这张还显稚嫩的脸庞,心中不禁一阵心酸。
“陛下,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小六子!今年十七岁了!”
“好,你有什么要说的,今日尽管大胆的说出来!有朕替你做主!”
小六子抿了抿嘴唇,这才说到:“陛下,我们家是世代的军户!每家都要有一人进京营服役,我的父亲在京营中得病死了,这才让我接替入伍的!”
“可已经半年的时间了,我父亲应有的抚恤却一点都没有发下来!我本来想着靠我在京营中的军饷,也能支撑母亲和弟妹们的生活,可谁知他们连军饷也不发!”
“我们伍内有一个叫王五的老哥,参军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军饷!”
“我的伍长,多年来任劳任怨、兢兢业业,按照军功早该升迁了,到现在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而能升迁的都是那些勋贵的亲戚!”
“陛下,您一定要明查啊!”
小六子说完,崇祯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听到下面有人发了一声吼,吼声凄厉瘆人。
原来是那个叫王五的老兵油子,他的情绪早就被压抑到了极致,此刻再也忍受不了,竟直接向着誓师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