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导给罗穗添了一杯茶。
罗穗记得杜晚晚叩了三下,于是也叩桌三下当作谢礼。
骆导回应后,问两人:“有过舞台经验吗?”
杜晚晚:“只上过几次校内舞台。”
罗穗本想说没有,听杜晚晚这么一说,于是粲然笑道:“我也只上过几次学校的。”
骆导微微颔首,接着问:“《雷雨》的演出经历呢?学校的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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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晚晚:“在校庆晚会与学校话剧节演过两场,饰演蘩漪。”
罗穗:“我只是有所接触,以前排练了几次鲁侍萍的角色,不过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实际上,她并没有看过《雷雨》。但是这部戏盛名在外,她听说过大致的剧情,对鲁侍萍、周朴园也有一点了解。
罗穗虽然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是她知道《雷雨》的地位,明白当下绝对不能暴露自己没有看过、研究过《雷雨》。如果再问起来,她也想好了退路——推说太久远、记不清了。
“嗯,好。”骆导掀了一下铃,很快就有人敲门进来送上三张打印好的a4纸。“那就随便演一下,自在点,不用紧张。就这段,不到五百字,你们准备准备吧。”
三张纸,除了杜晚晚与罗穗,另一张是给沈斯昂的。
骆导悠闲地呷茶,缓缓道:“罗小姐演鲁大海,杜小姐演周萍,我来跟你们对周朴园的词,其他的角色都由二少来担一下,有问题吗?”
罗穗一愣,没来得及细想,“骆导,鲁大海听起来好像是个男人的名字?”
骆导面色不改,“你和杜小姐都是反串,进入人物无需拘泥于性别。”
杜晚晚对这段戏有印象,目光扫视一遍后,停留在“重重地打他两个嘴巴”上。
她抬起头看着沈斯昂,沈斯昂挑了挑眉头。
不一会儿,罗穗也看完了。她笑了笑,重新打量杜晚晚。
方才就觉得有点眼熟,总算想起来了,这是严雨霖公司的一个小演员。
罗穗自然没有忘记,这个小演员曾经挨了她一耳光。
骆导发话:“开始吧,排一下。”
“不许多说话。”骆导看向罗穗,语气平淡、没有什么起伏:“鲁大海,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说话——矿上已经把你开除了。”
罗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状态,“开除了?”
沈斯昂看着骆导,“爸爸,这是不公平的。”
……
罗穗:“……姓周的,你发的是断子绝孙的昧心财!你现在还——”
杜晚晚不动。
现在到了周萍啪啪打鲁大海两耳光的戏份。
目前饰演仆人的沈斯昂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擅自加词提醒:“大少爷。”
杜晚晚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瞅着他。
沈斯昂被她瞧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笑道:“你倒是继续啊!”
骆导面色微沉,“杜小姐,请你专业一点。”
杜晚晚有些心燥,抓了抓头发。
接着,她转过身朝骆导鞠了一躬:“对不起导演,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斯昂急忙挡住她,一脸嘻笑:“晚晚啊,你这就不给我面子……”
杜晚晚一把推开他,没半分好脸色。
然而,她刚走两步,右手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啪——”
沈斯昂与杜晚晚同时愣住,骆导泰然自若地端起茶碗。
罗穗放开杜晚晚的手,眼中憋着泪,“杜小姐,片场那回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放我一马。”
杜晚晚握紧右手,她的手掌麻麻的,还带着罗穗脸颊的余热。
谁都没有料到,罗穗会骤然抓起杜晚晚的手往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罗小姐,”杜晚晚退后两步,冷漠地看着她,“你我之间并无夙怨,我也没有什么放不放过你的想法。您被封杀的原因我并不清楚,但我不认为以您当前的职业素养适合继续以一个演员的身份出来工作。”
罗穗眼眸噙泪的模样楚楚动人,她扁了扁嘴巴,说:“杜小姐,我已经听从二少的建议报了戏剧学院的表演进修班。我保证不会再惹事,可不可以求您放过我?”
“您想做什么是您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杜晚晚抬起右手,眼尾微垂,“刚刚那一巴掌不是我打您的,是您自己打自己的。我也不会因为这一巴掌,就原谅您曾经给我的那一巴掌。不过,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您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所以不存在放不放过的说法。”
她视线一转,看向不远处的沈斯昂,“还有你,沈二少。”
沈斯昂勾起唇角,兴味盎然地挑起眉头。
“你特意把骆导请来,结果竟然是为了这种无聊的把戏。我杜晚晚何德何能,劳你请出骆导的大驾。”杜晚晚对罗穗一口一个“您”,对沈斯昂就不那么客气了。
最后,她又朝北座的男人躬了躬上身,“骆导,占用您宝贵的时间围观这场闹剧,十分抱歉。”
骆导轻轻一笑,摩挲杯口,“无碍。”
杜晚晚走后,骆导坦悠悠地站起身,“那二位,我也先告辞了。”
沈斯昂整了整西服外套,“我送您。”
骆导一摆手,“不用,二少客气了。我啊,出去找茶楼老板聊聊天。”
门阖上,屋子里仅剩沈斯昂与罗穗。
罗穗双手攀上沈斯昂的胳膊,泪眼盈盈:“二少,我……有了她,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沈斯昂叹了一口气,“我和杜晚晚不是你想象得那种关系,就一普通朋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好好磨练演技吧。封杀令会解,资源上我不会再帮你了。”
罗穗踮起脚尖,试图亲吻他,被他用手隔开了。
“以后,别来找我了。”沈斯昂强硬地拔出被罗穗紧紧抱住的手臂,“穗穗,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