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长腿每走近一步,童希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僵硬一分。
走得近了。
安澜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冷冰冰的眼神不过在他身上停留了半秒,径自从他身旁走过。
曾经叫嚣着“死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童希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等一下!”童希忍不住喊道。
柳冬冬本来正和安澜讨论下一场戏,这时好奇的回了头问道:“安澜,这个小帅哥是不是找你的?”
安澜头也没回,淡淡道:“不认识。”
背后童希自然听到了,没想到安澜会这么说,有些生气:“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你不听听的话绝对会后悔的事。”
安澜发现自己的腿居然迈不开步子,有点厌恶道:“哦?”
童希见状,知道是可以听一听的意思,赶紧对柳冬冬礼貌道:“柳小姐,不好意思我有些私事想和安澜谈,能不能......”
“你们慢慢谈。”柳冬冬察言观色,很识趣的优雅离开了。
两人沉默半晌。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安澜却没有想转身的意思,唯独留给童希一个冷硬背影。
童希顿了顿,主动绕到安澜面前去。男人比他高大半个头,表情冰冷,眼里似是对他厌恶到极点一般俾睨。
“你记不记得,五年前我们曾经一起去进行过婚姻提前登记?”童希吸口气,像鼓足勇气一样尽量直奔主题说,“就是同性婚姻法案刚通过的那一年?”
安澜的声音里像装了冰渣:“这就是你说的我不听会后悔的事?”
“对。”童希说,“当然,那时候我们都不懂事......”
“以不懂事为借口旧事重提,你该不会是要求复合吧。”安澜止住了冷笑。
“不——”
没等童希说完,安澜忽然暴怒,一把将他狠狠推在墙壁上,眼神像撕裂猎物的豹子:“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我是谁?结婚那种被爱情冲昏头脑只有智障才会做的事,已经成为你今天拿来耀武扬威的砝码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错,我过去是和你参与了结婚登记,你现在是来提醒我到底有多脑残吗!童希,你真的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绝情、贪婪、卑劣。”
童希惊讶睁大了眸子,似乎被这样的形容惊呆了。
不等童希开口,安澜又恶毒的说:“可是你知不知道,看见你——我会出现生理性厌恶。”
安澜的手还撑在墙上,撑在他的耳侧,如此暧昧的距离。时隔四年再次见面,两人都觉得彼此的气息都变得十分陌生。
“你放心,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我也不会送来门来让你恶心。”童希冷静的说。
“呵呵。”安澜低低的笑了,“所以你提起这件事到底有什么意义?这次你又有什么新鲜手段?你是不是以为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到我面前卖卖惨,我就会无条件的重新接受你?”
事实上,
让他如此暴怒的是他自己。
恨自己没有出息。
原本以为对方已经离开,甚至有些许后悔自己故意在化妆间摆了他一道。
可再次看到童希的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停下自己的脚步。
对方和四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有一双单纯澄澈的眼睛和一头自来卷的柔软黑发。不同以往的是,这个人脸色实在太苍白了,人也瘦了很多,整个人像张纸片,似乎被风一吹就会倒下。
就连身上穿着的一件supreme的黑色t恤,也已经过时。
浑身上下,都写着这个人如今有多落魄。
“你到底是混得有多差。”安澜低头,直直的看那双黑眸,修长手指捻起对方t恤一角,“这件衣服,没记错的话,还是四年前我随手买给你的。你就这么潦倒,穷到连前男友的衣服都不能扔吗?还是说你是故意穿着它,好让我对你旧情复炽?”
童希一窒,被这么说有点恼羞成怒:“我潦不潦倒不劳你挂心。一件衣服么,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
“脱啊。”安澜站远了些,看到童希苍白脸上泛起愤怒的红晕,能让他难堪,心里竟然感受到些快感。
片场准备下班的人人来人往,但碍于安澜的气场,都没敢明目张胆往看上去剑拔弩张的八卦现场多看一眼。。
童希气极,随手把身上的t恤脱了,赤/裸着上身随手扔掉衣服。
“你满意了没有?”
眼前的人身材颀长,虽然瘦了些但骨架依旧匀称漂亮,白皙的胸膛随着主人的愤怒一起一伏,左边锁骨上的粉红色吻痕却分外刺眼。
安澜的眸底暗成一片,似乎夹杂着狂怒的风,神色充满了讥讽:“看不出来你的性/生活还挺滋润的。听说你被公司雪藏,出了单曲之后再无发展。这是傍上金主了还是被旧金主甩了,才会出现在前男友的面前?”
童希随他目光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痕迹却直接道:“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了。随你想怎么羞辱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出气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我承认自己是说过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过今天的确事出有因。”
说到这里,四处看了看,又无奈的说:“能不能换个地方?人多口杂,你不会想让别人知道的。”
安澜:“哦?原来你也知道要脸?不过我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毕竟翻脸无情甩人的又不是我。有什么事你直接在这里说吧,我不希望你明天又用同样的借口出现在我面前。”
“我也这么想。”童希脸色又白了一瞬,脸颊滴落一滴冷汗,胃收缩起来疼到了极致,“安澜,我是来找你离婚的......”
说完这句,他整个人止不住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