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燕铁衣怔了怔,随即恢复正常。他靠着树站起身子,伸出太阿剑鞘,“这里不能久留,离长春观太近了。我们走。”
见他依旧戒备,只是笑笑。想必我不是那个能让他放松的人吧。
一把抓住太阿剑销,小心地带着向前掠去。
由于地形不熟,我们两个加起来也行不快。泥巴小路上常常坑洼不平,我走快了都容易摔跤,更何况是燕铁衣。
就这样踉踉跄跄地小路上奔跑着。远远,还能听到风中飘来的人语声。这帮子混蛋,竟然还在后面追着。
突然,燕铁衣拉着我就地一滚。
没有防备,直摔得眼冒金星,却听到他闷哼一声。糟糕,他扯到伤口了。
刚想爬起来,就听他小声冷斥:“别动,有人!”
屏住呼吸,跟他静默了一会儿才听出来,远处竟然有人往这边来了。
凭我们的速度肯定跑不过。还不如先躲会儿,看是什么人。
这是十多个人的小队。黑暗中,也看不清他们的样貌。
只听到一个尖细地声音说,这里一目了然,肯定没有燕铁衣。
另外一个粗壮的嗓门叹了口气:“卓老大这下笑不出来了。”
原来,卓飞不仅仅是招来了自己的百多名人手,还将什么长山双雄、南淮五义、牛犊岗的白氏兄弟与范家堡的范门四杰邀来了。只是之前被燕铁衣一阵杀砍,现在只剩下鹰岭七煞与青鹤教了。
这两个人便是青鹤教什么十大护坛。
他们骂骂咧咧地抱怨着。
燕铁衣出门的那一击将海老大的左手五指齐根削断了,海老三则是挂了。
为了痛打落水狗,这些人共分了五组来追击燕铁衣。
“奇怪的是,燕铁衣出去,有一两人说仿佛看到殿外有两个身影。当时天黑,不敢肯定。难道青龙社又来人了?”那个尖细的嗓子说。
“看目前的情况,如果青龙社来人了,肯定会把我们给灭了,哪能让我们四处搜索燕铁衣。”粗嗓门也有些惊疑不定。
“也许是因为天黑,他们看错了吧。曲大哥,现在往哪里去?”尖嗓门问。
那个曲大哥仿佛在端详地形,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走,哥儿们,往侧北方再搜搜看。”
就像他们来时那样快,一会儿,他们的声音便消失了侧北的方位。燕铁衣等那群人走远了才坐起来,“没事了,起来吧。”
因为凑得近,我能看到他脸上有着自嘲与愤慨。有些难过,却也不敢吭声,抓着他的剑鞘带着他沿着小坡,往那些人的相反方向走去。
很快,便发现前面有一片林子。
我们还没松一口气便听到有疾劲的衣袂破空声。燕铁衣环手一抱,带着我顺树而上,在一根横虬的枝头缩成一团,随即松开手。
他的动作太快,还没什么反应的时候就已经被安置好了。愣了半晌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早知道他会抱我上来,就该顺势紧紧地抱住他!
这个念头一起,随即心中大悔。当真是笨死了!
有人扑进了林子。听声音,似乎也有十几个。
只见林中亮起了火把,声音都没听过,应该又是一批搜索的人。
与其这样躲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看向燕铁衣,却见他如同老松入定般毫无动作,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奇怪燕铁衣到底藏到哪里去。
突然有人急切地叫着,说里面还有户人家。
领头的是卓飞和贺庸,只听贺庸恶狠狠地说,小心聚集起来包抄过去。其中有个人说的话,让我有些奇怪,“贺大哥,那玩意儿带了没有。”
什么东西?为什么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过了一会儿,卓飞他们又回来了。听得卓飞发牢骚,那个小破木屋里只有一个老瘸子。
再然后,众人声音渐去渐远。
听着声音越来越远,燕铁衣轻轻一晃,便拎着我从树上溜了下来。哑然一笑,刚才的好机会果然是浪费了。这会儿燕老大连抱我都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