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瘸子则帮我找吃的。
燕铁衣接过后,下意识地闻了闻水味,再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抹了抹唇边的水渍,他透了口气。
……十年怕井绳吗?刚中过毒的都这么有防备心?我倒的都不行?
又倒了半碗:“燕大哥,还要不要?”
他摇摇头,“你也喝一些。”
我也不客气,端起碗就把水喝干了。喝完才发现,这是不是间接接吻?
只是看到燕铁衣好不容易才带上了笑意的脸,忍不住失笑。
就我才会在意这些事。
放下碗,见朱瘸子一拐一拐的有些不方便,赶紧过去帮忙。虽然只是简单的米饭与一碗看不出是什么的青菜。
想了想,直接装了一碗,婉拒他帮我热的好意。端着碗,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三扒两口就吃完了一碗饭,刚舒了口气,就觉得屋内气氛有些不对。
抬头只见朱瘸子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瞬间,羞得脸都红了。
“这位姑娘,你还要吗?”朱瘸子的声音有些迟疑。
赶紧晃晃手,“不要了,谢谢朱老哥。我已经吃饱了。”太丢脸了。
燕铁衣也笑了,声音颇为愉悦。
只觉得脸上的热度更高了,
索性拿着碗,又倒了半碗水。刚才吃得急了些,冷饭又粗又硬,哽得难受。
耳听燕铁衣问:“借问老哥,从这里出山,可有什么捷径?我是说,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小路。”
朱瘸子有些疑惑:“有是有,只是你们目前怎么走得出去。那里别扭弯曲,高低不平,又经林又涉水,难走的很。”
听起这事,赶紧把碗放下,小心地道:“燕大哥,其实我们可以不用急着逃。不如趁把他们分散,一波波地剿灭吧。”
燕铁衣抬头,眼睛微微眨动,“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
“再拖下去,我怕天亮后处境会更糟糕。”努力地劝解着。如果只是担心我倒不必要,因为现在我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若有事我也逃不掉。
燕铁衣沉默了一会儿,木然的眼睛看向朱瘸子,沉默的眸子里仿佛下了决心,“老哥,麻烦你帮我们指路。我们自己去。”
朱瘸子的神情有些吃惊,“你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哪能走得出去。”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我笑着,“朱老哥,你这里有什么打猎的东西吗?”
指着墙上的一柄黑木把子包铜嵌头的斧头、一具扁长的对咬钢齿扑兽夹、一困皮索,朱瘸子有些奇怪:“你们晚上也要打猎吗?”
细心地问了扑兽夹的使用方法,然后从身上摸了几张银票。“朱老哥,我向你买的这些器具。”
朱瘸子一看银票面额,惊得连连摆手:“姑娘,用不了这么多银两的。”
笑着塞在他怀里,“朱老哥若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再拿些吃食吧。”
别不过我,朱瘸子诚惶诚恐地找出几个黑面馍,用一个布袋包着。
“可,可这点东西,也用不了这些银两啊。”他尴尬极了,仿佛钱烫手般,直放在桌子上不敢拿。
“朱老哥,这是你应得的报酬,请不要再推脱了。”不能再在这里呆了,我们得赶紧走,不然会连累他。
燕铁衣冲我笑着,不掩饰对我的赞赏。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回以微笑。
与朱瘸子一起走向屋外,燕铁衣细心地向我们解释,从哪里走,哪里有什么记号,再到哪里应该转到哪里。
还没听一会儿,就觉得头发晕。
燕铁衣却听得极认真,不时还细声询问几句。不由有些颓然。自己是属于极度偏科型的,喜欢的东西会记得牢牢的,不喜欢的转眼就忘。像我这样的,即使不是因为病痛,估计也考不上好大学。
等朱瘸子说完了,燕铁衣温和地向朱瘸子道别,便示意我该走了。
笑着向朱瘸子道别。在这样的夜晚能遇到这样一个纯朴的老人,真是值得庆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