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庸、卓飞与那个姓曲的青鹤教大哥,功夫稍好,翻腾躲过。
“嘴巴放干净一些!”燕铁衣冷然道。
这会儿,场上只剩下贺大庸等不到五人。所有人如筛糠一样,抖得风中零乱。
这下子他们也明白了,燕铁衣是故意留着他们的。
卓飞有些按捺不住了,手中的熟铜人摇来晃去,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忽然间,站在最左边的一个汉子已猛的跳了起来,兴奋地扯开喉咙大叫:“当家的,当家的,海氏二位爷来啦,带着他们那一组人来了哇。”
那些人集体松了一口气。贺大庸更是夸张,像受尽欺凌的小孩子突然见到家里的大人一样,又是喜悦,又是激动地嚷起来:“来了,终于来了!”
一边的草丛杂树掩遮里,二十几条人影已经纷纷蹿出。
为首的两个人,赫然正是海氏三妖中的海公伯和海明臣!
跟在他们后面的,就是那个我老早就神交的鬼手郎中石钰。他表情晦涩,形态憔悴。走路时,像是拖着脚步在行动。宛若一个苍老,颓唐,满怀愧疚的负罪者!
摇摇头,轻声道:“燕大哥,石钰也来了。”
燕铁衣身子一挺,随即又缓缓放松。
只见那个海公伯的左手包扎着厚厚的白布,白布外层,犹浸印着淡淡的血水。一张犹如骷髅般的黑脸浮现着一抹隐隐的灰白。右手上,紧紧握着一只巨号的幻刃箫。
海明臣用阎王笔拄着地。神态疲乏、表情萧索,脓黄泌油的面孔透着铁青。
两人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们,像是想上来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不由地轻嗤一声,既然兄弟情深,又何必为了些阿堵物做这种蠢事!
卓飞忍不住快步上前,急切地说:“海老大,海老二,你们可来了。真把我们急死了,还以为出了什么纰漏呢!”
贺大庸也精神抖擞起来:“真是皇天保佑,你们好歹是来了。”
一双肿涨的三角眼死死盯着那边圈子里的燕铁衣,海公伯的声音缓缓自齿中迸出:“你们没有把姓燕的畜生杀掉,很好!他是我们兄弟的,我们要用我们的方式来对付他。慢慢的,零零碎碎的来对付他。”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怨。
眨了眨眼睛,“燕大哥,他们倒还有理了?坐在家中不好,偏要跑来杀你。打不赢,自家兄弟死了一个,现在还怪你不引颈就戮。真是可笑得紧。”
那边卓飞怒得大吼,胆子仿佛突然大起来了似的。“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婊/子,等着,大爷呆会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刚想回嘴,却见燕铁衣摇摇头,一伸手将我抱着怀里向远处冲去。
顾不上斗嘴,只是提醒着他地面有什么特点。
一条人影冲天而起,如流星般冲向我们,是海公伯。
其余人因为功夫的强弱,拉成一条长长的队伍。
各个击破,逐一歼杀。我瞬间便明白了燕铁衣的用意。
腰上一松,捕兽夹被摘了下来。
“小妮!你先在旁边躲一下。”燕铁衣话音刚落,突然一个身影闪了过来。一阵尖厉的怪啸破空而至,堪堪入耳,已经来到了燕铁衣后面。
急声提醒:“右肩,小心!”
燕铁衣左手倏翻,当地一声挡开了尖刃。
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他托上了半空。
海公伯见我上了天,下意识地快速拧腰急挫,幻刃箫一拦之下洒出流芒千道,向我凌空卷去。
燕铁衣的身子暴翻,太阿鞘起刃飞,一抹冷电眩出直直刺入海公伯的腹部。
海公伯的幻刃箫还未及我半尺,便已经被刺得撞向一旁。
我轻轻地在空中翻身。落地时,只见海公伯骷髅似的黑脸顿时枯稿。他包扎白布的左手紧捂小腹,浓稠的血液将他白布染成一团猩红。痉挛着,他仰身翻倒。
漂亮!动作一气呵成,既快且准!
燕铁衣一个翻滚来到海公伯的尸体旁边,略一摸索便将捕兽夹悄悄暗藏在海公伯的右腋下,然后扯一片前襟掩遮住。
……燕老大,这招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