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茫然地站起身，不知道为什么，想避开。

    才走了几步，便听到旁边有衣角拂动声。

    “小妮！”崔厚德急急地喊到，“你别走！”

    站定了脚步，脑子也有些转不过来。也是，为什么要走？

    仿佛是怕我跑了，崔厚德一个纵掠就飞扑过来，“小妮，事情已经闯出来了，你要面对现实，要跑也跑不掉。是你干的，就乖乖俯首认罪；不是你干的，也该挺身而出，回去做个解释，再找出脱罪的反证来。像这样盲目逃遁，如何是个了局？”

    眨眨眼睛，差点笑出来。从来没有看过大崔哥柔声细语的模样，觉得他现在这副哄人的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你们魁首没有传令所有堂口绘影捉拿我吗？”

    按他的说法，我该是个通缉犯才对。

    崔厚德一窒，摇摇头，“魁首办事向来公正严明，不会叫你受委屈的。你若一味想逃，那桩罪孽便不是你干的，人家也以为是你干的了！”

    “所以，我要不跟你回去，你就会将我制服吧！”

    侧头思考，能不能打赢大崔哥呢？虽然这几年进步了很多，可他们也不是整日闲着。

    大熊哥以前是让着我，结果倒真弄不清楚跟他们玩真的能不能打得赢了。

    听到我这样说，崔厚德明显急了。他双手虚张，一副就要上来扭住我的模样。

    扭身一闪，向西边移去两丈多远。“不跟你说笑了。大崔哥，我不走。”

    身上没钱，体力也到了极限，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坦白从宽才是正确的做法，不是吗？

    右侧传来急猝的破空声，我下意识地把头扭向相反的方向。

    应该是燕铁衣。

    他终于追过来了。

    之前一直期盼他能来，但这会儿他来了，却不怎么想见他。

    “小妮！你叫我一阵好找！”燕铁衣道。

    沉默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开口。“大当家，你是来抓我的吗？”

    ……

    半晌，什么声音都没有。

    一直站在面前的崔厚德表情有些奇怪。他微张着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解的东西般，直越过我，往我身后看去。

    “应青戈在住所受袭，武器是杨语妮的发簪，并且她的人站在大风阁外，被赶来救援的人抓个正着。”顿了顿，继续道，“有人想过当场制服她，却被袭击。此后，杨语妮逃出楚角岭，应该是畏罪潜逃！”

    是不是，大家都是这样怀疑我的？

    莫说别人，就是我自己也奇怪，当时怎么会傻成这样，居然就愣愣地跟着偷袭者走了。

    ……智商是硬伤吧！

    周围的一切很安静，只有崔厚德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大当家，您能亲自出马，千里追踪，小妮本该感谢。”轻笑一声，转过身去，“我……”

    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口里。

    终于知道崔厚德为什么会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模样，因为燕铁衣的表情很可怕。

    脸色铁青而僵硬，眼睛像是要冒火般亮得出奇。

    下意识地咽了口水，却发现嘴里仿佛连分泌这点液体的本能都快消失了。

    虚弱地笑笑，“大当家，我很累，有什么想问的请抓紧时间。”

    燕铁衣的眼眸越发明亮了。

    ……不知道为何，心中居然有点说不出来的自豪感。

    “已经两天一夜没吃没喝，我现在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您要是不想问，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以前怕他像是老鼠见猫儿似的，哪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激怒他。

    燕铁衣依旧是冷冷地看着，身型一动不动。

    嘿嘿地笑了笑，或许是紧张的久了，一阵晕眩感袭来，不由地摇晃了一下。

    靠在旁边的树上借些力，心中很有些无奈。

    真的很想问，这样大眼瞪小眼要到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