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行动之时,他们老早就交待其他人沿着可能经过的路线派人放哨。
所以,燕铁衣一直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真是太厉害了!
“柏慕仁现在在什么地方?”现在我只想瞻仰他。被这种级别的人选择为炮灰,也算是造化了。
“他在丹县过去七十里的马家野听消息。”钟忻毫不犹豫地道。
……
不由对他一笑,钟忻转过头去。
燕铁衣也笑得意味深长。“离得倒远。真是进可攻,退可守。运筹帷幄,决非胜千里。清闲安适得很紧呢!”
钟忻冷哼一声,“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我也有疑问,能否请教?”
“什么事?”燕铁衣问。
“你们是怎么逃过那一场火攻的?”
燕铁衣笑得像孩子一样可爱。“你们竟没发觉。”
钟忻脸色难看了起来,却仍诚实地摇头,“当时烈焰腾空,烟硝迷漫。我们埋伏四周,只准备狙击活口。没有注意你们是什么时候逃出的。”
“方法并不稀奇,只是一种武术上的修为而已。”燕铁衣笑道,招呼我们一声:“走吧!”
听他的吩咐骑上马,我也笑了起来。“你的愿望我们一定帮你实现。”
原本听到燕铁衣的回答正在呆滞的钟忻脸上杀气一现,随即隐去,冷哼了一声。
“他有什么愿望?”崔厚德好奇地问。
“钟忻希望我们能杀掉柏慕仁。”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背信弃义。真相只能是存活下来的那个人说的。
崔厚德怔了怔,转过头看了看已经彻底黑了脸的钟忻,轻蔑地吐了口唾沫,“小人!”
“大崔哥别这样说,不过是识时务而已。”再次不遗余力地打击钟忻。谁让此人非得把我路痴的事情揭发。
“这倒也是,否则我们哪能如此轻松获得情报。”
燕铁衣笑道,“好了,咱们快走吧。柏慕仁还在等着我们!”
“走了!”崔厚德大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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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土墙茅顶的陋店,小得一眼就能看透里面的光景。三五张粗糙污黑的木桌,靠门后是个柜台,还有一个倚墙摆置酒壶碗筷的货架子。
除此之外,只有一个诚惶诚恐的店掌柜。
崔厚德奇怪地咦了一声,“为什么没人?”
他从前屋转到后屋,连屋顶也看了,什么都没发现。
掌柜见此,脸上浮出恐惧与失措,想笑,却连肌肉都僵硬了似的。
再次搜索了一遍,崔厚德最后朝着那个又干又瘦、面有菜色的掌柜大吼:“你是这片鸟店的老板吗?”
他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客官,小的,小的姓马,这家店便是小的张罗的……”
崔厚德粗暴地道:“我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姓柏的江湖人在这里打尖歇息?”
掌柜狭长的脸上泛起了迷惘,瑟缩地道:“客官,小的开是片路边野店。时常有人进来打尖吃喝。有的模样像做生意的,有的似苦力,有的像差人,有的似乎是混江湖的好汉爷。但小人只管侍候酒食,哪敢上去问人家姓名!”
崔厚德被他的话堵得呆了一下,怒道:“老子也没问你这么多,你净放些闲屁做什么?”
燕铁衣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惊惶的掌柜。
笑着上前,一把拉着仍欲大吼的崔厚德。“大崔哥,你轻些,别把老人家给吓到了。”
“你没瞧见!”崔厚德不满地道,“这老小子看起来老实,其实滑溜得很,居然能一口气说这许多话,顶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饿了。”
……
正在抱怨的崔厚德一脸讶然。“你说什么?”
“好久没吃,我饿了!”再次确定。
“这里?”崔厚德比划了一下,不相信我真的想在这个破旧的小店中用餐。
“是的。”燕铁衣道,“掌柜,把最好的饭菜送上来。我们这一路跑得,也确实辛苦了。”
掌柜也愣了愣,然后赶紧唯唯诺诺地答应,“客官,你们要不嫌小店破旧,就稍等一会儿。”
“反正也没别的事,”燕铁衣颔首,“等一会儿也无甚关系。”
笑眯眯地看着燕铁衣,“燕大哥,这顿你要请客。”
燕铁衣的心情仿佛很好,笑道:“让我请客倒没什么,为何要特意说出来?”
“因为我没钱了!”异常坦白,“上次让哥哥罚了三年的零用钱,剩下的银票全叫水泡烂了。我这都准备回楚岭角白吃白喝。”
“你就这样的身家,还敢跟我赌?”崔厚德不可思议地道,“难不成你打从一开始就准备赖账?”
“我以为燕大哥此次会奖赏我。”不掩饰地把小心思露了出来,转头向燕铁衣讨好地笑道,“燕大哥,你会吧?”
燕铁衣哈哈大笑,“自然会!不止补足你被罚的零用钱,成吗?”
顿时大喜,“只要补足就够了,我不贪心!”
“好丫头,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向魁首讨赏。”崔厚德小声道。
“大崔哥,不是讨赏,是讨钱!”朝他笑出一口的白牙,“人要穷到了极处,脸皮自然会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