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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一片寂静。
魏琪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后知后觉地领悟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眼眶里顿时涌上晶莹的泪珠,他本来要留给女神的初吻!tat
虽然魏琪悲伤地像个失去了贞操的黄花大闺女,然而并没有人同情他,有些男生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笑话,其中一个还不小心噗嗤了一声,然后马上就被徐近风的视线凶狠地扫过,顿时心底发麻,不敢再笑。
徐近风又朝“陈玉”伸出手,“陈玉”却反而往后缩了缩,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怎么了,冷吗?”实在想象不出陈玉为什么会后退,徐近风蹲下来,想去摸摸陈玉的脸,然后又被避过了。
徐近风的眼神冷下来,不自觉又瞟向“陈玉”的脖颈,那里空空如也。
这时,英语老师推着门进来了,上课铃也随之响起。
这节课的气氛很不对劲,大家好像都沉浸在一种似萎靡似兴奋的情绪里,课照样还是选择性地听,实习的陈老师满头大汗地上完课,吩咐课代表把作业本收齐送办公室就匆匆溜走了。
魏琪趴在桌面上,无精打采地缅怀他逝去的初吻,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滔滔江水。他平时就不怎么听课,痛失童贞后更加不想理会天书一样的外国字母,所以也不知道英语老师临走留下了这么个重磅炸弹。
“收作业。”冷冷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
魏琪朦朦胧胧地抬起头,看到是陆修明,也没注意他莫名阴沉的脸,还疑惑为什么陆修明会来找他说话,“什么?”
“收,作,业。”轻轻的语气,却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从耳边炸开,魏琪什么悲伤都没了,“噌”地坐直身子,由于悲伤过度!他忘记抄作业了!
魏琪手忙脚乱地前后左右借作业,陆修明却冷冷地表示公然抄作业就上报老师,然后就收走了魏琪的作业本,背影十分冷酷,留下魏琪在原地哀嚎。
他要被他老爹活活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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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李辉走出门去上班。
其实上班的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可是他却还是不急不缓。他不担心被扣工资,一家便利店开在这里就根本不要想有多少生意,而且他自己也有一套父母留下的房子,他对物质要求不高,扣掉几十块也没有什么。
他慢慢地走,边走边想着等一下要吃什么。路过一片空地的时候,他听到一群小孩在打打闹闹地玩沙子。
一个是巷子口林家的独生儿子,今年五岁,还在上幼儿园,性格活泼,很好动;
一个是旁边平房里一对外地打工夫妻的女儿,六岁,性格文静,不敢和陌生人说话,却很聪明也很有礼貌;
还有一个是一家双胞胎的弟弟,因为抚养不起,哥哥被送走了,只剩下弟弟一个,所以格外受疼爱,性格也有些骄纵,却很听第一个孩子的话……
孩子们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他们鼓起的白嫩脸颊,挥舞着的小小手掌,睁得大大的天真无邪的双眼……李辉的眼里流露出一点暗红的兴奋,好一会儿才被他压抑下去。
孩子很可爱,只可惜——李辉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几个大人,朝认识的几个微笑地打了招呼,低头快步走开,眼底是深深的惋惜——只可惜有父母看着。
从高中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特别“喜欢”小孩子了。有一段时间,李辉一直处在一种莫名的焦虑之中,脾气也越变越暴躁。很多人以为那是因为他家庭的原因,所以也往往对他很宽容。
的确,他的家庭并不美满。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出轨了,小三还有了他的孩子,母亲因此被抛弃,整天整天地在家以泪洗面,不久又查出有癌症,很快也就撒手人寰,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时,他才十岁。
这是多么悲惨的身世,所以,他的脾气变得暴躁,他的成绩变得很差都有了理由。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那样的。尽管他也不知道原因——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他放学回家,走出校门的时候正好撞上一起车祸,一群人团团围着一段马路,马路中央,有一个孩子死了。
那个孩子小小的身躯被压在几十倍于他的大卡车下,手和脚都被碾碎成零碎的肉糊,脑袋耷拉在一边,大片大片红色的血流淌在刚铺好的黑色泊油路上,浓艳地像一朵朵怒放的鲜花,既美丽又绚烂。
因为小孩子就像天使一样,所以流出的血才会那么美丽。
那一刻,路边行人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或津津乐道或同情伤心的交谈声,孩子尸体旁边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所有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眼里只剩下那个死去的孩子,以及他身上汩汩流动的血液,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焦躁不安了。
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他就永远都不会快乐。高中读到一半,李辉就辍学了,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之后,他就越来越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身边只有一堆散发恶心成年荷尔蒙的同龄人,高中的知识又枯燥乏味,对他的喜好基本毫无帮助。
也许对有些人来说,发现自己居然“喜欢”小孩子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是李辉不觉得。就像有些人喜欢吃苹果,他也只是喜欢小孩子而已,作为爱好来说,两者的本质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只是苹果可以被随意啃咬,小孩子却总有人为他们出头。
这个世界对他真是太不宽容了,它只允许压抑自己欲望的人存在,却不允许他自由地拥有自己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