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出的一列黑血脚印同上一列一样,都是一直延伸下去,并使人一眼望不到底的。
阿离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又扒着门边往船舱尽头看去,在那里应该是通往船板的门,只是她看到的却是黑乎乎的漩涡。
“你刚才有看到,为什么不拦住那家伙?”
胡郎嘴角微勾,道:“在下就是一个抱着公主的奴,哪有那本事啊。”
阿离轻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她想立刻回嘴去说他,但又不知怎么回嘴好,说到底自己与他口舌不相通!
“算了!”
阿离本已经不想再和胡郎说话,谁知胡郎又接话道:“不能算,怎么能算了呢?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已经出不去了。”
阿离被他的话一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事物的本质,周围原本看守的侍卫没有了,连那些来回走动的婢女都没有了;现在的阿离有些迈不开脚,因为她既想知道原本通往外面船板上的门变成了什么,又怕自己去看之后无端遇上不好的事情。
“从刚才我进来之后,周围就变的不一样了。”胡郎说着还四处看看。
是不一样了,不知从何时起,没有了婢女的脚步声;不知从何时起,守在门口的侍卫消失了;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与鬼怪如此之近。
胡郎怀中金山小公主不知何时睡去,小嘴微张,口水在她嘴角边一吸一缩,甚是可人。
但阿离可没因这孩子的可爱而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反而觉得从今天上午看到胡郎和公主就是倒霉的开始。
细想一下,若不是这个混血胡人男子说公主想吃饼,自己也不会在快收摊的时候被常妃娘娘请到船上;若不是公主啼哭,也就没有后面的诸多怪事了!现在可倒好,自己兄长受伤了不说,自己身上的冤屈还没解决,就又被厉鬼悄悄找上门!
阿离自己是最不想惹事,最不想深陷麻烦之中的!
此刻再看公主,无名怒火直冲头顶。
但阿离知道,皇帝的公主,金枝玉叶,自己就算真想发火,忍的吐血,也要忍回去!
于是阿离上前两步踏出房门,头也不回地说道:“看来你真是一能人,遇到此等鬼事竟也不关心!但阿离与你可不同,阿离很爱惜自己的命,阿离的命也不是要葬送在此处的!你说出不去了,那么阿离自己去找出口!”
阿离话音刚落,本想着胡郎也许还会说什么,便站在门口不动,但是身后迟迟未传来声音。
阿离忍不住回头看去,发现自己身后的门竟然是关着的。
如果阿离没记错,她并没有听到关门声。
于是阿离顺手推开刚才那门,却惊讶里面没有任何人,空荡荡的小屋子里没有胡郎、没有公主、甚至没有自己的兄长。
自己就站在这个门的前面,不可能有人出去自己还不知道。
“阿肃哥!胡郎!”
阿离一连唤了两个人,没有得到一点应答。房间就这么大,不可能有什么藏匿的地方。就在阿离自己心烦的时候,忽听身后一点动静,立即挥手扫着矮桌上的白瓷茶杯劲发出去,只听“砰”地一声,那茶杯砸在阿离身后的木板上,而此时阿离也已转过身来。
阿离本以为能打中个人,就算不是人,打中个脏东西也还能留点蹊跷痕迹。
但阿离转身那一刻,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免不了要张嘴叫出声来,索性自己的双手倒还利索,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因为门的正上方侧横梁处吊着一个人。
是个婢女,黑色的血顺着因上吊而露出的舌头一直流到脚底,再滴落在地上,混合着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