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阿离坐在胡三生的车上时,整个人都没缓过来。
她愣神地看着胡三生的侧颜,被一旁的应池碰了好几次,都没动弹。
这位神仙依旧是一身黑衫,只不过黑衫上既没有红透了的牡丹,也没有让人清心的白莲,而是一朵朵腊月的红梅,配着苍枯的枝干,蔓延了他的全身。
平日里一贯披散下来的头发此时也是在脑后束起,整个人没了之前的邪魅。
阿离心道,这才是正清之神该有的模样吧!
她忍不住多看几眼,映池终于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悠,鼓着双腮,瞪着一双圆眼道:“师妹!我感觉你和阿幸关系变好了!”
没等阿离回答,映池又道:“要不你盯着他一直看!你把阿幸看的都不好意思啦!”
阿离脸红,赶紧反驳:“你说什么蠢话!我是在想,既然要穿的这么正式,我就不去了!”
阿离此时也是一身青碧色的道袍,再看自己的师兄映池一身木兰色,比平日里正统了不少,也束缚了不少!
一提到这个,映池赶紧也跟着抱怨,“阿幸,宫中的规矩真是多,哪比得上周游四方来的自在!”
“对,师兄你定是一直在游玩,人家让你找的婴孩,也没找到吧!”
映池糊涂了,赶紧歪了头,冲阿离道:“师妹,你怎么这样说我!你刚才不是帮我的吗!我们不是一直在说这衣服的问题吗!”
阿离咳嗽两声,心想自己哪里是在说衣服的问题,要不是师兄多话,她还扯不到这上面来!
后来到了宫门口,他们不得不下车走进去。
映池左顾右盼,一双大眼滴溜溜地转,看的阿离直心烦,于是从后面踹了映池一脚,道:“师兄,这里可不比外面,你老实点!”
后两人一直跟在胡三生的后面,到了常妃娘娘住的永福宫,阿离才有点忐忑。
常妃娘娘在船上是见过自己的,这会儿会不会认出来?!
宫女秋禀报了一声,娘娘便抱着金山公主走了出来,阿离站在胡三生身后瞥了一眼,见她红光满面,气色俱佳,再一看她头顶,也清清楚楚一片,什么都没有。
于是阿离松了口气,心想,这次总没什么事要发生了。
“胡郎,你这请的是哪个道观的道长?”
“不是长安城内的道观,现在道家法咒盛行一时,后宫的娘娘们都在暗地里寻来问去,请到别的娘娘的人,岂不是麻烦了?”
阿离在胡三生身后一直看着,胡三生说话时只是头向前探了一探,腰板还是挺的笔直的,不像其他奴一般,唯唯诺诺。
“你做的对,赏!”
“娘娘赏我的已经够多了,不如先请两位道长做法事吧?”
看样子常妃娘娘是不记得阿离了,不知是娘娘贵人多忘事,还是被胡三生施了法,让她忘记了阿离。
阿离见胡三生示意,赶紧随着去了另一间屋,里面东西准备妥当,常妃娘娘已上座。
映池虽放荡不羁,但干起正经事来还是不差,手握拂尘,口吟神咒,该有的全都有,摇头晃脑更显得引神上身。
阿离跟着都要笑了,笑他哪里真念了什么神咒,完全是自己在那里哼哼。
弄的阿离只好不出声,怕这一出声与他哼的不对。
毕竟他们不能真的向某位妃子下咒,他们才不会像某些道士一样收大量钱财,干那折损肉身的事!
她还趁机偷看胡三生,胡三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能看出胡三生也不怎么认真,估计在想什么别的事情。
法事做完,阿离都出了一身汗,常妃娘娘拿了好的糕点和蒙山茶来招呼她和映池。
阿离想总归是费了力气又蹦又跳,吃点东西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