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生小心地收好那玉瓶,就是泡着千年龙睛的水也足够救阿离一百条命了。
师傅虽然是不要的意思,但来日方长。
想了这些之后,胡三生才起了来,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太阴星君道:“我且问你,你打算让神誉何时羽化登仙?”
胡三生往前走着,太阴星君便与他并排。
“等她学会做人,我自然会让她上来。”
“别人家的孩子,你偏要管,莫不是自己死了女儿,你看谁的孩子都眼红不成?”
胡三生停下了脚步,他没看太阴星君,而是看着斜下方,握着玉瓶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松了开来。
“姐夫别这样说嘛,我也会难受的。”
太阴星君却不吃他示弱的那一套,一板一眼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不过是表面收敛,背地里还不知悔改,若不是,你怎么还在人间,找你那转世的妻子?”
胡三生抿了下嘴,道:“我说的很清楚,我找她只是希望佑她一生,不会再与她产生任何关系,这天罚的苦楚,她也受了,我也受了,甚至我们那刚出世不久还未睁眼看世界的孩子,也受了。”
“骗子说的话,永远是谎言。”
胡三生与太阴星君掰扯不清,他曾经确实如此,于是转移了话题,又回到了神誉的身上,道:“我拿神誉当自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害她?姐夫莫要小人之心。”
太阴星君刚要开口,身后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声音,“月陶,别说了,回吧。”
胡三生听那声音,欣喜若狂,他一双碧绿的眸子闪着点点水光。
那是他二姐的声音!
他其实与她二姐并未多久没见,几十年的光景对他们来说甚至不值得一提。
但是胡三生因为那件事之后便没有再见过自己的二姐。
盘古开天唯二的两只狐狸有三个孩子,大姐长他们一千多岁,而二姐却与他不差几年,二人自小姐弟情深,无话不说,感情是极好的。
胡三生张望了下,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他的二姐还是不想见他。
胡三生的表情一点点垮下去,随后没了笑容。
他舔舔嘴角,试着唤了声,“青蔚?”
他因为与自己的二姐不差几岁,所以自小都是互换字号地叫着,也不必拘礼。
但是那声音却没有回他,而是继续与太阴星君说:“不要沾染上令我讨厌的气味!”
这话却是说给胡三生听的。
一旁的仙婢望了望空中,低喃道:“是太元娘娘!”
但胡三生知道,他二姐已经走了。
太阴星君转过身,道:“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干什么,但是你二姐可还不知道神誉在你手里,最好快还回来,让她们母女相聚吧。”
胡三生盯着那声音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道:“我真的不会对神誉做什么,我爱她还来不及,她是姐姐的孩子啊。”
胡三生又舔了舔嘴角,这昭示着他在紧张。
“可不可以......让我见姐姐一面?”
太阴星君不再看胡三生,而是遵从着太元玄女胡好笙的意思往回走,撂下一句,“你看不出来吗?你的姐姐不想见你!”
胡三生虽然料到了这个情况,却也难掩落寞,他上前几步想与太阴星君再说说,可太阴星君没给他半点余地,甚至直接动用他月神的自然之力,瞬间消失了。
胡三生没法,只能先回了去。
阿离睡的极熟,阿肃则在阿离的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一通,什么都没有,偶然间发现藏在床底下的小盒,便打了开来。
果然,镶嵌着宝石的木梳就安静的躺在里面。
阿肃赶紧将那木梳拿出来,手微微一用力,那木梳便断成两截儿。
巨大的枯木树怪在阿离头顶的上方扭动两下,吐出一股青烟,便没了形态。
阿肃有些懊悔,他早该想到,阿离这种现象就是被吸了清气所致。
这木梳被自己用了地府的东西所制,木又是引雷的,对神誉来说,自然是让她的天劫之雷早点落下,可若是对别人,尤其是阿离这样的修道之人,那地府的枯藤老树便是要化形吸气。
究竟是谁要害阿离呢?
他倒是知道这长安城现在不安全,有一个和尚在找西方极乐世界落下的净土,也知道不只是那和尚,还有各方妖魔鬼怪,都打着净土的主意。
难不成是阿离总接触那些家伙,被人盯上了?
都怪那只狐狸!
没有他,阿离也参合不了那么多事!
阿肃咬牙地想。
不行,他还是要从神誉下手,事情闹大,太阴星君和太元玄女饶不了胡三生,到时候非追的胡三生到天涯海角不可,他也就没有时间没有机会再来找阿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