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的皇宫里,除了寂静的夜色外,便是无趣的,让人厌恶的宫人。
阿肃悠闲地走在小路上,宫墙下,花园里。
守夜的宫人没有一个看得见他,相反,他能看见这宫里所有人的命数,不只是天机,连他们何时会死,会怎样死去,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阴暗的、发黄的命数是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阿肃忍不住笑笑,现在的他还不能完全运用楚江王的能力,与胡三生正面冲突,他打不赢,杀死金山公主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他要得到阿离,不仅是身体,最重要的是心!
心甘情愿,那么阿肃对阿离做什么都无所谓。
阿肃能感觉到,来自这威严的古老的腐朽的皇宫内部的人心。
金山公主就在永福宫里,然而永福......别说是人,就连神仙也不可能达到永福。
想到这里,阿肃再次轻笑,自欺欺人。
金山公主是被一个乳母看着,与常妃娘娘不在同一间屋子里。
阿肃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那有着胡三生心脏的小屋。
乳母本是坐在小桌旁守着,金山公主之前一直在大哭,这会儿终于哭累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阿肃的脸被烛光扫的灰白,也终于是有点鬼界楚江王的样子了。
乳母单手撑着头,猛地,她头一点,赶紧醒了过来。
宫人打瞌睡是正常现象,只不过这次,乳母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虽然是冬天,但冷着谁也不能冷着皇帝的女儿,屋子里暖的很,乳母有些奇怪。
她环顾四周,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双眼扫视的很快,但是下一刻,便停留在墙角的那抹黑衣上。
乳母大惊,起身要叫人,那黑衣人却瞬间移动到她的面前来,鼻尖对着鼻尖。
阿肃红唇微勾,说出话如唱歌般好听。
“这是金山公主吧?”
乳母张嘴,却感觉有什么透明的罩子套在了她的头上,让她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阿肃看着那小婴孩手腕上带着的母子镯,便不再问乳母,双眼黑色的眼珠陡然变得猩红。
乳母仿佛在那眼里看到人间地狱!
那里是烈火,是哭嚎,是磨难!
她梗了梗,身子一僵,便倒在了地上。
阿肃坐在金山公主的旁边,他抱起金山公主,婴孩便哭闹不停,撕心裂肺,惹人心疼。
但阿肃不是人,这孩子也不是他的,他一点也不心疼。
“哭大点声!让那狐狸知道,我随时可以杀了他,只是不动手罢了!”
婴孩的眼泪都滴落到母子镯上,藕节儿的小胳膊发出微弱的绿光。
阿肃没等多久,天都还是黑的,胡三生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金山公主的房中。
他额上汗涔涔,脸色煞白,阿肃知道他是消耗了自己的法力才过来的,要不然没办法这么快。
神仙也不是万能的。
胡三生本以为是常妃娘娘遭遇了什么不测,却没想到能看到阿肃。
他有些差异,脸上想堆砌笑容,但是危机感却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你?”
胡三生喘了口气,脑海中还未想出到底是什么回事,阿肃为何在金山公主旁边?但他有的是机会捏碎那孩子的心脏。
“阿肃?”
胡三生还没适应地又叫了一声。
阿肃径自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看着胡三生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随即他坐直,道:“阿离的灵魂出了一半,你明明可以就地救她,却跑到远的要死的王母山找天泉;这也就罢了,以你的速度,明明可以快速到达王母山,却借了我师兄映池的天龙之命撑了两日一夜!你是怎么想的?”
胡三生不清楚他是如何知道的这般详细,一双碧眸微眯,他想从阿肃的身上看出什么来。
可惜对方既没有被妖气侵染,也没有被附身,就是阿肃,就是阿离的那个哥哥,一个没什么修为的道士。
“坐下来喝杯茶吧。”
胡三生没动,阿肃知道狐狸都是机敏的,此刻此种局面一定让他忐忑不已。
“我没有办法,只能如此;就地去救阿离的话,万一我的仇人找我报复,那岂不是我和阿离都完了!我自己受伤是小,阿离本就是魂魄半出的状态,万一被袭击,就算是赤帝大人也无法救她!”
阿肃“哦”了一声,“那你可以快点去呀,去天泉那里啊!”
“我并没有那样的能力。”
“西瑞神君,你怎么现在有能力从那边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本就已经往回赶了,距离长安城不差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