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偷听完别人说话,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我气的直磨牙啊,“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明明人家不欢迎你,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不走?”
“死皮赖脸?我倒是很喜欢这四个字。”姜庄这厮笑的我闹心吧啦的,“要不是苏总死皮赖脸的求着我过来看病,要不是你家老太太死皮赖脸的非要和苏总谈让你认祖归宗的事情,我想我还真是早就走了。”
“哦,对了。”他挑眉看着我,别有用意的又说,“我倒是忘记了,刚才好像听说,苏总是你爸爸,而那个你所谓的老太太,应该是你奶奶吧?”
所以……
他的意思是,现在是我家人都死皮赖脸的求着他留下来是么?
人!渣!
“别用那种愤世嫉俗的目光看着我。”
姜庄松开了我的手臂,还嫌脏的……他竟然还嫌脏的拿出手帕,仔细的擦拭着刚刚握住我胳膊的手。
“我小时候被女鬼缠上了,我姑姑找来的大师,用自己的道行抹淡了我在阳间的气息,又用我的生辰八字和我的头发指甲,做了一处衣冠冢,埋在了某一个村子极阴的后山里,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不想就是有人那么多事,坏了那山上极阴的环境,让那女鬼再次知道了我还活在阳间,想要再次纠缠我。”
我愣愣的看着他被月光镀了一层银白色的面庞,不知道他好端端干啥和我说这些个。
姜庄见我懵登似的,脸上的笑意更浓:“知道埋着我衣冠冢的那座山在哪吗?”他说着,低头更加靠了我几分,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那从嘴巴里吐出来的热气,“不远,就在你们村儿的后面。”
后,后山?他说的那个地方是后山?!
难道是上次因为找赵大宝他们几个,老太太破了那后山的阴气?所以才会对姜庄的衣冠冢有影响?
“看样子,你已经明白什么了是么?”姜庄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月色下,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散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
“既然这货是你们家闯下的,你们就有责任善后,当然,你家老太太乐意用这件事情威胁你爸爸,让你认祖归宗,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多嘴,但若是一旦威胁到了我,那你就别怪我小人做到底了。”
我被他的话,冻得一哆嗦,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是我家老太太散了后山的阴气。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姜庄就问我后山怎么走来着,可能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怀疑是衣冠冢出了问题。
而至于怎么打听到我们家的,这就很简单了,我们村子里的人嘴巴都大,尤其是像周寡妇那样的,只要一问就全说了。
“原本,我并没有打算和你们家算账,因为我很忙。”姜庄习惯性的,用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但眼下既然你家老太太有本事看我的病,又刚刚好我抓住了这个把柄,那这就是天意了,小狐狸,你要是聪明的,就把嘴巴闭紧,只要我的病一好,我们也再不会相见,但若是你执意从中搞小动作,那我想……”
“你想什么?”
“咱们还会再见,而下次再见面的地方不是法院就是公安局了。”
法,法院?
公,公安局?
“你吓唬谁呢啊?”我不信上个山而已,就能弄到法院公安局!
“你们村儿的后山,从埋下我衣冠冢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们姜家买下了,你们不经过我们的准许,擅自动弹我家的地,你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究竟是多大吗?”
我被姜庄的话,刺激的一愣一愣的,他家的地?那么大的一个后山啊!
“所以……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姜庄看着我的表情,露出了一个轻飘飘同情的表情。
他伸手想要拍一拍我的肩膀,可是想了想,皱了皱眉,嫌弃的算了,也不再搭理我,迈步朝着小舅舅的屋子里走了去,给我留下了一个很是潇洒的背影。
真想抽他!
可是我就怕自己打不过他……
低头叹了口气,忽然就看见了手中的茶缸子,这才想起来姥姥要喝水的事情,哪里还有功夫琢磨别的?我一溜烟的赶紧朝着大屋跑了去。
屋子里还是黑黑的,姥姥躺在炕上,我跑过去,气喘吁吁的说:“姥姥,给你水,我不是特意墨迹的,主要是那个姜……算了,不说他了。”
我巴巴了一大堆,可姥姥却没有反应。
我以为姥姥是睡着了,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摇醒姥姥,可手在摸在姥姥身上的时候,却是一片冰凉。
冰凉?
我害怕了,赶紧爬上炕,拼命的摇着姥姥:“姥姥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啊,我给你打回来水了,你还没喝呢啊!”
话是这么说,可我手里的水缸早就摔在地上了,井水全都散没了。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啥也想不出来了,只是一味的喊着姥姥,让她起来,让她睁开眼睛。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