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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不紧不慢的,饭桌上,刘凤一直都在说村长家媳妇的事情,不过我却听得半懵半懂的。
只是听刘凤一个劲儿的搁饭桌子上说,那村长家的小媳妇儿精神不正常,她很多次大半夜送打麻将的人出院子,都能看见村长家的媳妇儿,一个人在村子里转悠,她有一次看见村长了,还和村长说过这事儿,可谁知道那村长竟说她扯犊子,他天天搁家抱着自己个的媳妇睡觉,自己的媳妇儿根本就没晚上出过家门。
刘凤说自己本来是好心,却反被噎了一通,又憋气又窝火,最后索性也不管了,反正又不是她家亲戚。
刘凤说的义愤填膺,可我却觉得没啥,也可能村长媳妇儿就喜欢半夜出门溜达呢?没准人家就好这口呢?爱好这事儿谁也说不好。
我们这刚吃过了饭,就来了几个人说是要凑局子打麻将,刘凤让大舅去凑手,自己则是跑去后院伺候局子去了。
“孙东子!孙东子——!”
“孙东子,一块出来玩啊!”
刘凤和大舅前脚刚离开,院子门口的墙头上,就露出了几个小脑袋,我走到窗边看了看,是村子里的孩子,都和矮冬瓜的岁数差不多。
被刘凤严加交代,留在大屋消停写作业的矮冬瓜,一看见那几个叫他出去玩的小孩,这心就刺挠了,可他又怕刘凤的巴掌,咬着笔杆琢磨了半天,最后跑出了屋子。
院子里,老太太正坐在小板凳上扒苞米,矮冬瓜就凑了过去,小声说:“奶啊,您看我姐好不容易才回来的,我带着她出去溜达溜达?”
我趴在窗边白了他一眼:“你要去就自己去,拉着我干嘛?”
矮冬瓜一个劲儿的对着我挤眉弄眼:“姐啊,你咋能这么心思你亲爱的弟弟呢?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啊?让你在我的带领下,认识几个朋友?”
朋友吗?
我笑了:“滚蛋,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也没惦记打我的主意。”
朋友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以前没有,现在也不需要,对我来说,眼下有这一大家子的亲人就足够了,我师父活了大半辈子,也没个朋友,不是也挺好的吗?
矮冬瓜捂着胸口,做了一个特别夸张的伤心状:“姐,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伤心?那你哭一个给我瞧瞧。”
“姐啊,你可是我亲姐,我哭你指定舍不得。”
“舍不舍得要你哭出来我才知道。”
矮冬瓜被我噎的,一副上不来气的表情:“奶,你看我姐!”
老太太抿唇笑。也不说话。
懒得和他斗嘴,我直起身子,也从大屋走了出来,搬了一把小板凳放在了老太太的身边,正要坐下陪着老太太一起扒苞米,却没想到老太太却对着我摆了摆手。
“喜妹啊,你去和东东出去玩吧。”
我摇了摇头,再次想要坐在板凳上:“不的,我想陪您搁家。”
老太太一把把板凳拽走,瞪起了眼睛:“搁啥家啊搁家?多大点的孩子,天天就知道搁家蓄窝?”
看得出来,老太太这是铁了心的要把我往外撵,我知道老太太这是为了我好,想让我跟村子融入融入,可是我和村子里的人缘分太薄了,哪里又是说融就能融入的进去的?
眼看着老太太要脱鞋,我没办法,只得在矮冬瓜的欢呼下,跟着他一同出了院子。
院子外站着四个男孩,一个是张小虎,那孩子比较老实,看见谁都不敢大声说话,还有三个孩子,有两个是以前总跟着赵大宝一起玩的,一个叫刘冲,一个叫孙一鸣,还有一个叫包大陆,是我们村儿包书记家的儿子。
这几个孩子小时候就是认识我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没有自己的主意,家里的大人不让他们跟我玩,他们就躲开我远远的,不像是现在,还能叫我一声“苏喜妹。”
不过他们虽然愿意喊我的名字,但通过眼神,我还是看得出来,他们仍旧对我有些排斥。
我对这样的眼神儿已经见怪不怪了,再说男孩子玩的弹玻璃球,扇片几我也不感兴趣,索性趁着他们蹲在地上玩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我坐在一旁发我的呆。
“哎呀!我的溜溜!”
我正看着天空发呆呢,忽然就听见张小虎喊了起来,回头一看,只见张小虎的玻璃球,不偏不正,刚刚好就轱辘到了我们村儿尾的石头井边上。
打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村儿的尾巴有这么一口石头井,村民们都绕着那口井走,还和自己家的孩子说,千万不能往井里看,因为那井里有打怪兽,要是敢往里看,就被被井里冲出来的怪兽一口咬断脖子。
孙一鸣说:“算了,别要了,谁叫你点背,那溜溜就轱辘到石头井边上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