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还劳烦你多跑一趟。”六皇子端坐在屏风的后面,摆摆手,拒绝的语气不容人质疑。
“皇子殿下,还是让奴婢为您把把脉吧。”贺七安并不放弃,依旧出声建议道。
“本殿下说了不必,那就是不需要,你是聋子还是傻子,听不懂本殿下说得话吗!”坐在屏风后面的六皇子说话暴躁,猛的一拍桌子,发出的砰砰的声音。
贺七安暗暗地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六皇子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但是身处这深宫中,六皇子,那就是他们这群身为奴婢的天哪,贺七安纵然心中有些担心和疑惑,却也不得不按照六皇子的吩咐退了下去。
站在书房的门口,贺七安看着书房内时不时的传来了一些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焦急的担忧起来,连忙走到院子里,开始找一直伺候在六皇子身边的小德子。
不成想,却正好碰见了德喜再倒药,贺齐安快步上前,拉着德喜的秀子疑惑的询问道:“六皇子不是犯病了吗?为何还要把药倒掉?难道是他的毛病又出现了,又不愿意喝这苦药了?”
贺七安如同学舌的八哥一般,嘴皮子不带停顿的,巴拉巴拉的说出了一连串疑问,让德西连插话的时间都没有。
德喜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说道:“劳烦七安姑娘担心了六皇子了,七安姑娘大可以不必太过于担心,六皇子殿下其实没有事,但是在这深宫里,必须还是要做出样子的。”
“为何?”贺七安有些不明白德喜这番话的意思,眉毛微微上挑,身体健康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么?为何还要想尽办法的千帆掩饰?
“七安姑娘,”德喜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苦涩的看着地上的药渣和手中空空如也的药罐子,道:“有的时候,在这后宫众人的眼中,六皇子犯了病反而才是正常的,才能在不威胁他人的情况下,安然无恙的活下去,若是恢复成了正常人那般模样,恐怕……”
剩下的话德喜没有再说,只是贺七安也不傻,一开始她确实没有转过弯来,但是随后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也就瞬间明白了德喜未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啊,在这后宫之中,对皇子身患重疾,虽然说不威胁生命,但是在皇帝的眼中就是不能继承大统的表现,对其他的几位皇子也没有任何的威胁,众人乐意,他保持现在这种状态,如果他这个月没有吃药,就证明他的病已经好了,那么就代表了他可以重新参与的夺嫡的队伍中,对于六皇子而言,这实在是有些……贺七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心情,不由得感叹,哪怕贵为皇子,生活也这般不易。
思及此处,贺七安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明明只是风寒却愣是活生生的把自己折腾成吐血的镇国公老夫人,摇了摇头,当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老夫人装病来镇压儿媳妇之间的不和,六皇子装病以期待自己躲过兄弟手足的迫害,相比起来,还是贺七安要好了许多,虽然只是小小的紫衣医女,但是胜在她可以把握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