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顿了顿，声音很是委屈：“……你不要这么凶巴巴的啊！你不还是副班长吗？就算不是副班长，你听过有人对自己的‘命’这么说话吗？”

    我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一痛，终于软了下来，细细地跟她解释——

    “如果这事发生在男生宿舍，我根本不会打电话烦你。”

    “哦，是这样啊。”

    她的声音宛转悠扬，我都能想象出她把玩着她的披肩发，在街头和陈婷挤眉弄眼，琢磨着怎么整我的神态。立时，一种犯贱一样的幸福感浮上心头。

    陈婷的声音响起：“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事，你都不打算给我家苏雅打电话啦？”

    “神特么……有你啥事！快把电话给苏雅！”

    “没没没。”苏雅马上出声：“我开着免提呢。”

    果然，电话里不时有车辆掠过的声音，还夹杂着商业街的喧闹，还有几句熟悉的广告词。我一听就知道她们在哪个地方了。

    苏雅似是想出该怎么整我了：“那，我们晚上在学校里探险去吧。”

    我心说：明明是想借这个机会约会吧……

    “那，404宿舍怎么办？”

    “就让她们在宾馆再住几天呗，大家又不缺钱。而且你是不知道，二号楼也有在闹鬼呢。大半夜的，钢琴自己响了起来，医务室里的人体解剖模型在笑，楼梯口还有女生在唱歌……”

    我听着这些破事，两腿直打哆嗦。

    二号楼，是我的伤心地，是盖湘芸惨死的那栋楼。那架钢琴正是当时害死盖湘芸的那架钢琴。也并没有在那次地震中被撞坏，随便修一修，调一调音，连音色都没变。

    只不过，听说声乐专业的老师们在听说这件事以后，都再没碰过那钢琴。所以后来为了上课，校方还是把钢琴换了。

    毕竟是面对苏雅，不能太怂……终于，我的理智还是被男人的自尊压倒。

    “好啊。”

    我冷笑一声，笑里藏着颤抖，挑衅着提起了她的乳名：“你到时候可不要被吓尿裤子哟，小莺莺……”

    “你才是！”苏雅也冷笑了起来。“小洋洋，记得带上尿不湿哟。”

    我笑着，等她挂了电话。

    关上了游戏，躺在床上，开始整理思路。

    床铺在404房没人留心的情况下，被收拾好了，用的还是盖湘芸生前用的被褥。首先当然要排除闹鬼。我们全班都不信这个，如果信了，我们也不会有胆子再继续算计撒旦了。

    接下来要考虑的条件，就多了。

    首先，做这件事的人，必然会有宿舍的钥匙。不然……

    孙晓阳不是害腰子疼吗，呸，腰疼。总之据我所知，她这几天都不怎么出门，连她都不知道床是什么时候铺好的，那肯定是她不在宿舍的时候，有人进过宿舍。

    会不会是她舍友呢？

    我把404房那几个女生的名单在脑子里逐个过了过。据我之前整理出来的班级同学关系网，很意外的，她们跟盖湘芸感情其实都不错。

    也就是说，那天没有帮盖湘芸抢红包，直至盖湘芸被撒旦指定了任务最后逝世，其实只是因为她们一时害怕，没想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