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一通挤来挤去,挤得我七荤八素,拼命想站稳——可能一被挤倒在地就会被乱步踩死。
抬头一看,一根根黑杆子上挂着五花八门的麦克风,媒体来的记者?喂喂,要不要这么夸张?
到最后,我费了老鼻子功夫才挤出人群,这时,我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一个劲的深呼吸,弥补我刚才一直没法呼吸的危险境地。
心里真想找到苏雅她爸好好理论理论,你们家都这么危险了,还接受媒体采访?这么多闲杂人等冲进来,你觉得合适吗?我在明,敌在暗,不小心能行吗?
不对。你说能撑起这么个家庭外加这么一个大公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脑子不好使?有苦衷吧……
就这么想着,我一咬牙,决定相信苏雅的应变能力。也不换衣服,就这么一路冲进了女厕所,找到了天花板上让我搞开的那个窟窿。
坏了,我怕是没有柴明瑾那样的身手。下来的时候跳一下就好,再上去的话……
“马蛋!”
我一拳砸在了墙上,恼怒。
我现在急需要联系上柴明瑾,从未如此着急。但我这才发现,除了微信,我甚至连她电话都没有。而且如果她遭遇了不测,和撒旦干起来的话,那还不如没有微信。
撒旦对微信的掌控,是全方位的,如果你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发消息出去,只会害了她。
正想到这里,天花板那个黑窟窿里,突然伸出来一条带血的手臂。那架势,像极了阁楼上的伽椰子。
我被吓了一下,但是这一路走来的境遇,已经让我练成了一副坚韧强悍的心性。我定睛一看,那只手直伸向了我,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别人,正是柴明瑾!
这样想着,我一手撩上了厕所门,借着她往上拉的那一小股巧劲,一下子滑进了天花板。
黑暗,再次笼罩了我的周围。
“柴明瑾,你受伤了!”
那只血手忙捂住了我的嘴。
明瑾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还算精神。
“这上面有人。我为了不打草惊蛇,用裙子裹住手做绝缘手套,冒险在不断电的情况下把线路改好了。现在,只求那个来人没有意识到线路已经被改过了。”
我轻轻拿开她的手,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他看你人在那里守着,肯定会意识到线路出了问题。”
明瑾:“所以我来这里找你。这下面的卫生间,和宴会厅的配电线路是一体的。他没有绝缘手套,衣服也不像我这样方便用,如果他再动那线路,这里一定会有动静。”
我点了点头。
“到现在为止,下面还没有断电过。也许正说明事情在向我们想得那样发展……”
明瑾:“嗯。吊灯只能坠下来一次。如果他不顾断电,再次把线路改成原本的样子,必定会打草惊蛇。苏雅的叔叔受了惊吓,就不一定会站在计划中的位置。”
我:“带电的吊灯会砸空,而苏雅她叔叔会得救。这是我们期待的状况,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看看撒旦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明瑾断然否定:
“别的办法,肯定有!以撒旦的作风,绝不会把全部的结果都赌在一个方案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我带着你回去。对方只有一个人,打倒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么说着,我便听见她往回爬的声音,皱了皱眉。
“你……见过撒旦?”
明瑾:“我从来没说过,要杀苏雅她叔叔的是撒旦。”
我苦笑一声,大失所望。
对呀,撒旦要杀人,几时真的亲自动手过?赵志雄那次,我们也是很欣喜地以为见到了撒旦本人,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我的失望,逐渐被一种莫名的焦躁占据。
上次,我们以为是撒旦的人,其实是个在东南亚一带活跃的职业杀手。
这次,又会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