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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书生 > 女主她倾乱世人 > 第93章 亲吻刀锋(十二)

第93章 亲吻刀锋(十二)(第2页)

    那夜暴雨。

    雨总是这样。镌刻成一种记忆,瓢泼成一种灾圌难。

    与膝丸交好的付丧神们,特别是一队的战友们,很担心膝丸的心态因此遭到影响,而导致神力被污染的进度加深。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膝丸的神力只是略微被污染了些许,当时连太郎都担心地问膝丸感觉如何,膝丸回答道:

    “没关系的,我不会因此暗堕的。兄长现在需要我,为了兄长的这份需要,我是绝对、绝对会坚持下去的。”

    每天夜里血与火的梦境,杀圌戮,背叛,源氏兄弟的相互残杀,保皇派,臣民……有那么好一阵子,膝丸几乎放弃了睡眠,与此同时,他战斗起来戾气越发的重了。

    这,是压切长谷部所知道的事情。

    如果说髭切的暗堕是正常事的话,那么压切长谷部的神力污染程度就要出乎很多人意料了。一般拥有坚定信念的付丧神是不会被这么快污染的,例如非常尊敬主上的山姥切国广就是如此。

    但事实上压切长谷部所效忠的并非真正的主上,他所忠诚的只是主上这个位置而已。无论是谁在上面都可以,无论对方让他如何都是无所谓的事。

    哪怕背德,哪怕杀圌害弱小,哪怕亵圌渎神灵,哪怕伤害无辜。

    压切长谷部,统统会去做。

    然而。真的是那样吗?

    就如压切长谷部会像现在的审神者抱怨前任主人织田信长的事一样,他完全也可能向下一任审神者抱怨现在审神者的事。

    他的忠诚是愚忠。

    他的忠诚不包含任何他自己的情感。

    所以说,他会禁止自己对审神者产生多余的情感,为了确保他这份忠诚。

    但现在的审神者却太优秀了。

    这就是矛盾的开始。

    情感和理智激烈的交锋,压切长谷部本人甚至对此没有多少察觉。他沉稳而智慧,但他却无法解释自己这份焦躁的内心,以及自己正在逐渐走向暗堕的事实。

    不可以。为何会这样。我明明是最忠诚的。主上的左右手只能是我。我要效忠主上。不可以暗堕。暗堕就是背叛。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要效忠主上。为了主上。为了效忠。

    所以我需要——

    他淡紫色的眸子猛然间暗了下来,笼上了一层可怖的阴影。

    是的,一切都是为了效忠主上。

    &

    “长谷部,你要一起来吗?”

    压切长谷部几乎就要答应下来了,他发现了自己的犹豫,在他发现自己在犹豫后,他同时也发现他再也不能欺圌骗自己了。

    总有一天,他需要做出一个选择来。

    继续麻木的遵循主命。

    还是选择效忠这个完美的主上。

    良久,他下定了决心,这次……就先这样吧。如果有下次的话,他就……。

    “我不会违背主命的。”压切长谷部说道,“同样,违背主命的人也无法原谅。”

    “哦?你要告诉主上,然后将我碎刀么。”膝丸说道。

    “我要带走她。”压切长谷部答非所问,但他这话已经暗藏了否定的否定的回答。

    “她即使逃过这次,也未必能逃过下一次,莫非你要贴身保护她?”膝丸颇为不客气地说道。

    压切长谷部终于皱着眉看向了膝丸,他不得不承认膝丸真的变了。于是,压切长谷部也非常强圌硬地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哼。果然是这样吗?所以我才尊敬你。也。讨厌你。”膝丸将自己的衣服披好,而后说道,“拔刀吧,长谷部。”

    “你要和我刀刃相向么?”压切长谷部挑圌起了眉。

    “你擅闯我源氏的地盘,还想带走我的战利品,虽然兄长如今不再在,但你也必须给我留下一点东西啊——”膝丸用刀指了指外面的庭院,冷冷说道。

    “一队的成员么?”长谷部也冷笑出声,“我早就想讨教讨教了。”

    于是两人一同走入庭院之中,身形被暴雨淹没。

    ——

    我流本丸,均是我自己的理解,不接受拍砖和ooc说法。

    其实说我刀男ooc的,我也是醉了,每个本丸的刀情况都不同,而且本来刀男的官方设定只有寥寥几语,大家真的全靠脑补了。

    他们只是过招,不动真格,而且无论输赢长谷部是肯定能够带走花散里的,因为他身上还有着主命的光环。

    恋爱这种东西,就是语言上对性圌欲的美化。

    ——芥川龙之介

    这个梦似曾相识。

    从内到外的热度,炎热和灼烧,身圌体被滚圌烫的气体包裹起来。火焰在吞噬着精钢和玉钢铸造的身圌体,火焰翻滚着成为恶圌鬼的模样。

    血色的眼眸最后化作一团粘圌稠的液圌体顺着刀锋流了下来,她听到他在嘶吼。

    “忠诚于主上……忠诚……忠诚……”

    似有喉圌咙被扼住的感觉,那窒圌息感掩住口鼻,每次胸膛的振动都带来灼圌热的撕圌裂刺痛感。七海花散里从梦中醒来时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气,她不自觉抚圌摸圌着自己的喉圌咙,一切正常,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

    然后,她的目光便移向了窗边站着的男人。

    他穿着时那种司祭平服的长袍,或者直接来说就是圣职人员的装束,暗金色的圣带自然的垂落,带着不可侵犯的神圣气息。

    虽为打刀,但却赢得了本丸所有人的尊敬。即使大家都已认主,但不会像他那样忘我地交付自己的所有……因为做不到,所以才尊敬吧。

    压切长谷部。

    她想。作为同体,他们本该是最亲圌密的的伙伴,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你醒了。”压切长谷部背对着她说道,他的声音在雨声中稍微有些不真切。

    “嗯。”从床圌上坐起后,她才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与此同时一种疲惫感自身圌体圌内部出现,带着一阵阵的抽痛,挑圌拨着她的神圌经。她环顾了四周,发现这应该是压切长谷部的房间,然后她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他依旧没回头,而是看着窗外的夜色,说道。

    她沉默了片刻,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事,言简意赅地总结道,“骨喰袭圌击了我,膝丸救了我,然后我晕倒了,接着我出现在了这里。”说到这里后她注意到了某件事,于是她出声道,“那杯水。”

    “嗯。”对方还是平平淡淡的语气。

    的确是膝丸给她的那杯水出了问题。是膝丸故意那么做的吗?

    虽然知道压切长谷部不会说,但七海花散里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

    果然,压切长谷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过身,走到了床边。她这才发现他的身上有着大片的血迹,而且他的头上,衣服上,都是雨水。

    “是膝丸……”她用手指去触圌摸圌他的身圌体,感受着伤口上的神力残余。

    他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触圌碰,然后带着一种莫名的表情看着她,“你认为我救了你吗?”

    压切长谷部本就衣着庄重,气质沉稳。此时紫色长袍内的白色礼服衬衫上有着鲜艳的血迹,这给他添加了莫名的狂气,同样也让他此时看起来更加不近人情。

    七海花散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会选择相信谁?”压切长谷部在追问着,“我?膝丸?烛台切?小狐丸?”

    这几个人名令她心中有点凉,压切长谷部一直在注视着她吗?这些交集,他从何处得知的?

    七海花散里自然不知道这帮付丧神们其实早就沆瀣一气的事了。

    外面的雨声时紧时疏,此时让人心中有了莫名的躁动不安。

    七海花散里直视着压切长谷部的眼,说道,“你问的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毫无意义。”

    “是啊。”压切长谷部说道,“但你以为你是谁?你真以为你是压切长谷部?”他说到这里时冷笑出声,外面的雨幕融入一片黑圌暗中,因为房间里没有点灯,所以能看到他淡紫色的眸子似在发着光,但那冷漠气息似乎都要溢出来一样。然后他继续说道,“本丸的压切长谷部只有我一个,主上的左右手只有我一个。”

    不知从何处来的愤怒情绪顷刻间主圌宰了她的神志,她几乎是爆喝出声,“荒唐——!”而后她继续说道,“说这话的你本身就不是合格的压切长谷部了。”

    他俯下圌身来手指按上她身侧的墙壁,眉间锐气和眼中的阴鸷清晰可见,“我的合格与否用不着你来判断,还未特化的小姑娘。”

    在听到这带有侮辱意味的话语后,七海花散里反倒平静下来,此时她的身圌体看起来就好像被禁圌锢在他的手臂里一般,但是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骄傲的:

    “那么,我也回答你刚刚的那个问题。

    无论是你、膝丸还是烛台切,你们的话,我统统不相信。

    我只相信主上。”

    那双淡紫眸子即使冰冷的雨夜里也坚定傲然,那份压切长谷部式骄傲似入了骨髓。

    &

    膝丸知道自己向来都不是冷静的人。

    他记得多年圌前的一个雨夜里他和压切长谷部被时间溯行军围起来的场景,那一战让压切长谷部大伤元气跌出一军,直到九个月后才恢复过来,但那时他已经丧失了继续带在一军的资格。

    鲜血,黑色的气流,肌肉虬结的怪兽,当时间溯行军的大太刀握紧手中之刃的时候都能听到刀柄的呻圌吟,刀锋上氤氲着同他眼球一样可怖的红芒。

    那时他们该退缩,那时他们该战略转移的。

    然后他听到压切长谷部低语说为了主上。

    膝丸发现他那时想到的竟然不是主上,也不是兄长,而是这份渴望战斗的热情。

    他知道自己向来都不是冷静的人。

    他也知道看似沉稳的压切长谷部其实是最狂圌热的一个。

    那老旧而熟悉的场景曾一遍遍在他梦中重演,刀锋切割肉圌体的声音居然如此的令人畅快。他和长谷部于包围圈中背抵着背,然后他听到了长谷部的声音:“我们不会输。”

    “我们只会死。”他说道。

    但这样的死亡正是每个付丧神所追求的死亡。

    果不其然,长谷部的身圌体开始发圌抖,他知道那是因为兴圌奋。“为主上而死”这个概念让他兴圌奋到不能自已。于是膝丸说道,“上吧,长谷部。”

    压低重心俯冲向对方,四周的景物在他视线之外变得模糊而扭曲成某种荒谬画作的背景,这源于他过快的速度。那风声肆意撕扯着他的听觉,这感觉让他如痴如醉,所以他的嘴角有着恣圌意的弧度。

    于是他们握紧手中的刀冲向对方,杀出一条血路,为了付丧神的荣耀,也为了再次回到那人身边。

    长谷部的主上。

    和他的兄长。

    那一战,他中伤,长谷部重伤。

    不久,长谷部退出一军,笑面青江正式成为一军的队员。

    与长谷部这一战其实是在他预料之内的,就如那日他们雨夜围困他想起的是兄长而不是审神者一般,倘若这二者站在了对立面上,他知道自己会如何处理。

    膝丸知道自己不是理智的人,但他至少也知道自己的感情是偏袒哪一方的。

    他愿意为审神者而死,但是他愿意为髭切而活着。

    所以。

    ——没有下次了,压切长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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