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寤生眼光略微一扫,便知现下从这几人手中逃脱的可能性极小,且不说他们两人中了迷药,浑身绵软无力,哪怕处于体能的巅峰期,就两个人,要打赢这么多人也几乎不可能。
老女人扭着腰肢,口中含笑:“不错,是两个尖货,我白翠坊要了,来人,把他们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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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两个小厮打扮的人,推搡着把两人拽起来,殷澈被推得几欲跌倒,郑寤生扶住了她的胳膊,靠近耳侧轻声道:“别慌。”
“你们把我兄妹二人带到此处做什么?”郑寤生转头紧盯着翠妈妈,目光凌厉。
翠妈妈轻佻一笑:“哟,还挺爱护妹妹的,做什么待会儿不就知道了。劝你们老老实实听话,还能少受点罪!”
小厮给两人用布巾蒙上眼,呼呼呵呵驱赶着两人出去。背后传来男女的议价和调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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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一刻钟功夫,郑寤生和殷澈爬出地窖又走了一段坑坑洼洼的石子路后,被人粗暴地扛起,塞进用厚重布帘重重围住的车厢。
这趟马车之旅在极度不适中度过。
眼前布巾被扯下时,两人置身于一处歌舞升平的浮华场地,虽然被隔绝在后厅,但前方不远处明亮的灯火、香艳甚至下作的狂言浪语仿佛无孔不入似的,直钻入郑寤生的每个毛孔,令他既厌恶又愤怒。
郑寤生估计,他们已经被带离函陵地界了。
翠妈妈吩咐道:“男孩儿带去关在后院,女孩儿交给红姐儿调教。”
这是要将他和殷澈分开。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贩卖无辜百姓!可知你们贩卖的是谁?”郑寤生冷冷盯着翠妈妈,眼底的阴郁和寒意似乎要喷出来一般。
“啪啪!”旁边的打手上来,一左一右扇了他两个耳光。
翠妈妈冷笑着,伸出一根指甲艳红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小子,最好实相点!老老实实听话,别妄想逃跑,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管你是王子王孙还是神仙下凡,进了我白翠坊,我翠妈妈,就是你们的天!”
“带下去,先饿几天,稍微给点水喝,别饿死就成!”
“是!”下人应声答道。
“寤生!······”殷澈向郑寤生投去恐惧无阻的目光,话音未落便被一只大手捂住嘴,抱走了。
“澈儿别怕,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慌乱之间,他只来得及留下这样一句话。
所谓的后院,其实是指位于后院的一处小小暗房,或者说囚笼。
没有窗,没有光,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小门。
郑寤生便被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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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国都,新郑。
青砖红瓦,宫宇飞檐重重,九十九级白玉雕就的台阶通往太极殿,飞鸟穿越在云端,自上而下俯看,王室的威严和王宫的豪奢一览无遗。
国君居住的武台殿外,厚甲重兵里三层外三层巡逻,将偌大寝殿围得水泄不通。
君夫人,申国公主姜晏一袭长裙,青丝如瀑,宫妆精致,款款步入国君的寝宫,素手一扬,宫女们屈膝行礼后退出室外。
重重帷幔之下,锦被之中,国君郑掘突双目紧闭,青筋满布的右手露出被外,手中拿着写满端正小字的丝帛。
君夫人走近床榻,俯身抽出丝帛扫了一眼,只觉这字铁画银钩,锋芒毕露,锐气横生。
未及细看,国君睁开眼,幽幽道:“你来了?”
君夫人俯身拜倒在地,嘴角扬起,对上床上人的深邃的双眸:“妾身忧心大王的身体,所以来看看。大王抱恙在身,仍不辞辛劳忧心国家社稷,实乃郑国百姓之福。”双手捧着丝帛,恭敬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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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处于未知之地时,孤独和恐惧感能折磨得人想要发疯。两天两夜过去,郑寤生就是处于这种状态。除了少量的水外,找不到一点吃的,门被上了锁,四面墙壁是用坚固的岩石磊成,这里被彻底打造成一个密闭的牢笼,掘地三尺也未必逃得出去。
唯一支持他活下去的希望便是木三木四他们发现他失踪后,必然会告知函陵县的大夫,层层上报,到时候,顺着蛛丝马迹将这帮歹人一网打尽不是难事,所以他一定要坚持到援兵到来。
偶尔也会疑惑,他已经失踪这么长时间,却迟迟未等来救兵,是不是君父已经将他放弃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已被遗弃,等待自己的将是无尽的屈辱和死亡,弓曲的身形便止不住地颤抖。
澈儿······也不知道澈儿现在怎么样了。
思及澈儿也在这帮人手中,甚至可能经受着非人的待遇,他便觉得想要发疯。
醒了睡,睡了醒,他匍匐在黑暗中,与饥饿对抗,努力保持神志的正常。
门开了,突如其来的光明刺得双眼生疼。
郑寤生抬手挡住眼睛,翠妈妈的声音刺进耳朵:“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