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易容(第2页)
是不是真的暴疾身亡,旁人不清楚,也没必要弄清楚,世上每天哪里不死几个人,管他是王公还是平民,日子照过,饭照吃,于郑宫而言,就是朝照上,事情照做,没有缺了谁就活不下去这种说法。
此时郑国发生了一件大事,北戎出兵袭击了郑国与之接壤的北方边境,一路南下,烧毁村庄,掠夺牛羊谷物无数。
北戎是游牧民族,一向逐水草而居,弓马娴熟,骑射功夫了得,但是很少主动与别国挑起战争。今年不同寻常,气候不好,牛羊不肥壮,而冬天就要来了,必须储备一批食物过冬,因此打上了距离最近的郑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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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寤生当机立断,调动军队支援前线,亲自领兵,抗击北戎。
按照郑寤生的意思,北戎族来势汹汹,一心求胜,勇猛有余而谋略不足,兵败是迟早的事情。有卫国兵败的事例在前,郑寤生如今可谓大权独揽,深得军心,作出的决定朝中无人敢反对。
殷澈想随军出行,却被郑寤生拦住了。
“北低方气候苦寒,行军打仗不容易,你就留在新郑吧。”郑寤生如是说。
“那怎么行,你不怕我又悄悄跑了?”殷澈笑嘻嘻开玩笑。她真正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那个刺客魅曲迟迟没有先生,会不会在征战北戎的时候动手?
无论郑寤生身边有多少人保护,自己没有亲眼看着,还是觉得不放心。
郑寤生皱起了眉,似乎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最后松了口:“要去可以,但是事事不能冲在最前面,躲在后方就行。”
殷澈自然满口答应。
天寒地冻的时节,凛冽寒风刮在脸上,将士们穿着厚厚的盔甲,行军十分不易。
傍晚时分,天边悬坠的太阳剩个朦胧的淡影,郑国军队开进一个荒僻的小镇。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规模稍大一点的村落。几间破屋茅舍稀稀拉拉排列着,勉强能看出街道的雏形。屋子里空荡无人,不远处断裂的树干屋脊之类燃起火焰,灰黑色的烟雾袅袅腾起,俨然一副经过敌军洗劫的模样。
大军在此地安营扎寨。
中军大帐安置在半间摇摇欲坠的破屋里,这屋子破得雨都不能避,拿帐篷支撑起四角,勉强凑合着。
祭仲跟郑寤生一同进入帐中,说:“已经接近北戎的地界,战事大概就在这一两日。”
郑寤生说:“吩咐将士们都惊醒着点,早做准备。”
“是,臣派一队斥候出去探听敌情。”
祭仲走了,夜半之时伍德掀帘进来,垂手侍立在郑寤生身后,低声说:“王上,该休息了。”
郑寤生应了声,将散乱的竹简一册册卷起,裹好,整整齐齐码放在案头。
“你也去休息吧。”他说。
“是。”伍德答应着,一只手悄悄伸向后背,握住匕首,风驰电掣般掏出来,扎向郑寤生的心口!
变故就在一瞬间,下一秒,郑寤生灵活地向后仰身,匕首擦着他的鼻尖划过,他却腰身一扭,反扣住了伍德举着匕首的那只手。这一扭身体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令人咂舌。
伍德的另一只手向他背后抓去,郑寤生毫不示弱,一脚踢上去,两人交身缠斗起来。
忽然间,伍德大腿上传来剧痛,一个错身的功夫,他低头一看,原来就在刚刚,腿上已经被人削掉了一块皮,怎么会?他明明没有看到对方用兵器啊。
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明明是被人刺杀,可眼前这人,明明丝毫不乱,甚至没有喊叫求援,就这么磊磊落落站在这里,与他赤手空拳近身肉搏。
这正常吗?
一丝直奔眼睛的利刃光亮闪过,伍德脑中警铃大作,霎时反应过来。
“你不是郑寤生!你是谁?”
“郑寤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神情似笑非笑,藏着几分揶揄和轻蔑,慢慢吐出两个字:“你猜。”话音一落,接连出手三招,诡异的光亮在伍德身边闪过,几乎将他包围。
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袭上心头。
伍德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殷澈!”
“是我。”
殷澈答了句,同时一脚踢上去,这一脚借了书案的势,直把伍德踹出账外,摔砸在地上。早已埋伏好的兵士们一拥而上,成人拇指粗细的绳索将他捆得结结实实。
殷澈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背上沾染的血迹,小腹处一条半尺长的伤口,是之前伍德用匕首划伤的。火盆里熊熊燃烧的光亮映照着她苍白而略显疲惫的面容,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居高临下望着地上被捆成人肉粽子的刺客。
伍德咧嘴笑了笑,脸色浮现森森鬼气:“痛感消失了?看来最后一次发作快了。”
“嘴堵起来,押下去!”
士卒们手麻脚利把人拖走了,殷澈回到帐中,命两个侍卫在外面守着,卸下软甲,用白布擦拭伤口。
虽然生擒了伍德,但是她也没讨到便宜,身上落了几处伤,除了腹部被划了一道口,右臂也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殷澈心里暗暗笑了一下,拖七日轮回的福,这具身体没有痛感了,所以打架时她可以放心大胆毫无顾忌地搏杀。
按理说,随着毒性的深入,五感皆失,她在伍德靠近的时候,不应该那么灵敏地有所反映才对。
草草包扎过伤口,殷澈将手伸到秀发后面,从颅脑中拔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失神恍惚片刻后,摸索着轻轻将针搁置在放药的托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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