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里婳身子僵直，如挺尸般躺在床上。她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今儿的确太折腾了，并且枕边人是故人，叫东里婳安心的缘故，东里婳慢慢地就睡着了。

    成武帝还未睡着，他脑子里事情多，总不易入睡的。他听见旁边传来轻浅绵长的呼吸声，他偏头一看，只见他以为会紧张害羞得睡不着的新皇后，已经酣然入梦了。

    成武帝愣了愣，哑然失笑。他这个新皇后虽有些情理之中的自卑，但其实心也挺大的。

    深夜，成武帝被一阵古怪的声音惊醒，他警觉地偏头，发现身边的新中宫不见了。

    起夜了么？成武帝微皱眉，却只见床下探出一只纤细的手，然后他的新后，他裹着被子的新皇后，哼哼唧唧地从床下爬起来，眼儿都未睁开，熟门熟路地拾起被子往床上一扔，自己跟着卷进去，转头又睡了。

    成武帝差点儿要笑出声来。默默地瞅了她半晌，发现她又已经睡得香甜了，方才摔下床的事儿好像对她全无影响，看来是习惯了。

    她还是小娃儿么，睡觉竟然还这样没睡相。

    他这个新皇后，看来许多意外之喜啊。

    初夜平安无事地过去，第二日又是一个大早起床，但东里婳睡饱了，便是五点起床也神清气爽，只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夜摔下床的事儿，只听成武帝一面由着宫婢穿戴祭祀朝服，一面似笑非笑地问她：“昨儿睡得好么，梓童？”

    “极好，”东里婳也在着装，她点头回答，而后犹豫一下，礼尚往来地问，“陛下昨夜睡得好么？”

    成武帝摇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