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成武帝白日上朝，下了朝就到凤宁宫来守着她用药。只因良药太苦，东里婳吐了几回，再不肯吃了。她是皇后，众人都不敢逼迫，惟有皇帝在场，强迫着她，她才会泪眼汪汪地喝上几口，然后又吐出一些。

    “可怜见的，你的爹娘若是知道你进宫来就瘦了许多，不知该怎么心疼。”见她好转了，成武帝的心情也好些了。这日他坐在她的床边，东里婳靠在床头，等着吃粥，成武帝摸了摸她的小脸道。

    东里婳身上虽好了，元气却大伤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还请陛下多拖延几日，待我养些肉出来，再叫爹娘进宫来吃酒。”

    “拖也拖不了几日，你好生养着，多补补，不然你爹娘还以为朕怎么亏待了你，连饭也不给你吃。”

    东里婳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幽怨地看着成武帝。成武帝见状好笑，不免问道：“你这样看着朕作甚？”二人虽是夫妻，本来陌生，但这段时日的折腾，反而叫二人亲近了些。

    东里婳道：“陛下，臣妾这回，真真是九死一生，若再有下回，臣妾什么也不干，只一条白绫挂在梁上，再省事不过了。”

    成武帝知道她言下之意是甚，无奈摇头。太医到底未能确诊，只揣测她身子畏男。她这些时日确实也折腾得够呛了，成武帝半信半疑，却也担心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况且皇后本就自卑，如今恐怕更是不肯了，且他娶个皇后来，也不为自己泄欲用的。

    “你身子骨差，先叫太医多调理调理，别的莫要多想。”成武帝说完，见婢女们端着膳食进来，便嘱咐她好生吃饭，自己还有些折子没看完，起身便走了。

    东里婳在床上恭送皇帝离去。

    待成武帝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东里婳长长地、缓缓地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