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施暴者在遇到比他强的人，就会比孬种还孬。

    派出所毕竟不是居委会，大眼民警也不能让他们一直在这儿闹下去，只能各自批评教育了几句，让大家各自散了。

    离开时，大眼民警对厉婳多说了两句，“冤冤相报总没有头，还是要教育你弟弟和平相处的好。”

    厉婳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多说什么。

    虞崇瑾立在派出所的大门口，好像在等人。厉婳走到跟前，左右看看，楷州的校领导不见了，跟着他的小弟不见了。

    厉婳看看他，他也看看她。

    二人无话。

    “卖烤红薯喽——”

    卖烤红薯的老大爷踩着三轮从他们身边经过，厉婳问他：“吃烤红薯吗？”

    “……吃。”

    厉婳上前叫住老大爷，买了个几个刚出炉的烤红薯抱在怀里，她看附近有公共长椅，就对虞崇瑾道：“去那坐坐吧。”

    虞崇瑾点头。

    于是厉婳与虞崇瑾过去在长椅上坐下，一人手里一个烤红薯，默默地吃。

    厉婳心里翻腾不已，她有百分之八十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虞宗瑾。

    看样子他也认出她来了，只是为什么不与她相认呢？

    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来是为了什么？

    是想与她再续前缘，还是对她有怨恨，亦或是莫名其妙地来了这里？但他为什么什么也不说？

    他是哪时候的虞宗瑾？

    厉婳回来后，试图去找了那本书，可是那本书却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所以厉婳不知道她离开后，大穆还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红薯快要吃完了，厉婳看看身边的男人，他目不斜视地吃着，好像没有什么比吃红薯更重要。

    “……好吃么？”

    虞崇瑾看看她，“好吃。”

    厉婳扯了扯唇，“你……”她欲言又止。

    没有下文，虞崇瑾也没有问她，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手。

    厉婳看着他，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比如，不用纸巾，用帕子。

    厉婳靠向椅背，望天。天上有一道飞机划过的痕迹，她看得很用心，以至虞崇瑾也跟着往天上看。

    “那是飞机云。”厉婳仰着头，喃喃道。

    “嗯。”虞崇瑾同样仰着头，应了一声。

    真神奇。

    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跟虞宗瑾居然会坐在大街上，看飞机云。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席卷了厉婳的整个身躯。

    淡去后，反而让她平静了。

    她停顿片刻，问他：“你的父母每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

    “……一千二百元。”

    “这么少？”

    “还有个弟弟，父母要多给弟弟花钱。”他顿了顿，“父母喜欢弟弟。”

    “哦……那明天星期六不上课吧？”

    “嗯。”

    “那我带你去买几身衣裳，理个头发？”

    虞崇瑾看看她，停顿须臾，“……嗯。”

    “那明天我去接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