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陈家祖宅。
这里环境清幽,花木精致,修缮的古朴雅致的院落在花木丛中若隐若现,格外的清净雅致。
院中传来几声压抑的轻咳声,几名陈家的管家全都低着头,眼神忐忑,不看坐在上首的那人。
陈郁穿着锦袍外衣,脖子上围着一道纯白色貂毛围脖,天气渐寒,他穿的比旁人还要更多些,手里捧着一个暖炉。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偶尔的轻咳声,和细长手指翻动账簿的声音。压抑的气氛充斥着房间里每一分空间,管家们头上都沁出薄汗。
翻看了一会儿,陈郁抬起头,清俊的脸上还有些苍白,可他眉目如画,举止清雅,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好一个贵公子。
管家们却不敢多看,一个个都死死的低着头,他们知道这位陈家家主虽然生病,身体孱弱,可他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
之前陈郁不在京城,他们一开始还不敢做什么,可后来见其他陈家人全都偷偷中饱私囊,拼命捞银子。他们见了也不免上下其手,将陈家产业赚的银子悄悄截留一部分,装进自己怀里。
本来一切都做的很隐秘,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会揭发谁。可陈郁突然回来了,一回来就要查账。
陈家在京城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院,陈郁不喜欢住在那里,他是真的没有心情去应付那些亲戚,所以陈郁回京城便来了陈家祖宅。
“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陈郁收了账簿,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带着一股病弱的味道。
可没人敢忽视陈郁这句话,有一个管家竟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京城永安街陈记钱庄亏空五千两。”
“昌盛街陈记当铺亏空三千里。”
“还有绸缎庄,酒楼,药铺,竟然全都在亏空。”
陈郁无声轻笑了一下,他的眼神突然变冷,看着面前这几个管家眼里满是失望。
“之前我在京城的时候,这些产业可全都是盈利的,为什么我一走就全都亏空了?”
“你们就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吗?”
几个管家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人轻声说道:“今......今年的年景不好,生意不好做。”
陈郁冷眼看过来,直看得那人不敢再说下去。
“陈管家,你也是我陈家的老人了,当年你快饿死的时候卖身进陈家,那时候你做事忠谨,颇有才干。老家主念你有功,让你姓了陈,提拔你做了管家。”
陈郁说着摇了摇头,他呼吸一促,又轻咳了一声,然后他指着陈管家喝问:“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陈家的吗?”
陈管家一脸羞愧,匍匐在地上,没有再说话。
“罢了,你们一个个,心已经不在陈家了。”陈郁挥了挥手,“收拾东西,今天就离开陈家吧。”
“家主,开恩啊。”
“家主,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们也是见别人这样做,才跟着做的啊,我们拿的可都是小钱,大头可都被陈家人拿走了啊。”
几个管家叩头喊冤,陈郁听见他们的话,眼里闪过一道寒芒。他何尝不知道问题的根子是在陈家内部,陈家主家子嗣凋零,旁系便乘机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