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热茶盛放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铁观音的叶子慢慢扩散开来,水的颜色变成清澈黄绿色。每当你真正的去体会一杯茶的时候,时间就会变慢,慢的好像你能看到每一个水滴在杯子内侧漫漫的凝结成水滴,慢的好像很多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了。
跟通常的茶社不同,这家咖啡店唯独喜欢玻璃制品,除了粘乎乎的糖罐,从茶到咖啡,从各种形状的高脚杯到盛满了蜂蜜和奶昔的容器。我想这里的店主一定有某种洁癖。不仅仅是要擦洗干净一切,更是一种精神洁癖。
这种洁癖往往根植于一个人的内心,相当长的时间都不能摆脱。你会讨厌别人强加于你的所有意愿,并且完全不考虑是不是善意。我曾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直到我在街上看到小波,并找回这长久以来都被压抑的爱。从一个喜欢独处,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即使无所事事也不愿和人接触的人,变成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绝不排斥的人。这种变化会让人感叹爱情的力量。爱情能以剧烈的形式暂时改变一个人,也可以用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缓慢的改变一群人。
我情愿将这种爱扩大至每一个能涉及的角落。那么国家的归属感应该怎么解释?我想只有少数国家能够谈到爱国,从英国人高喊着天佑女皇的那一刻起,它就沦为了像印度一样的国家。英国再也不能作为教皇的代表去征服世界,也不能用工业革命的进步作为幌子来支配整个人类文化圈。天佑女皇是多么的可笑,女皇如果需要被护佑,则她便是一个被选中的普通人,如果她不需要护佑则英国的国家结构就需要重新改变,这不关乎于政治,而是对人类来说最难解决的问题,固有思想的惯性。如此大的惯性,从古到今利用这一惯性形成的分界线,一部分人类屠杀和奴役着另一部分人类,直到有一天少数人发动了足以颠覆政权的事件,之后在接过屠刀和这把肮脏的尺子去重新划定分界线,屠杀剩下的人。这就是人类,乐此不疲。后来的事情不言自明,人类不断的死去,新的人类不断的出生,新出生的人延续了他们祖辈健忘的特点,把这个悲剧的事情逐渐发展成事业无限的往复下去。
小波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如果她有一撮小胡子,她就会捏起一撮来缕一缕,而我就会被她睿智的语言和坚定的目光俘虏。
“默。我在想,我们也许应该真正的参与到这件事里来。而不是想着尽快脱身。”
“我明白,我只是不大好接受。对我来说和你的相处太短暂,这让我更加担心。”
“不要担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早就受够了那些让人烦躁又浪费精力的事情。”小波握着我的手,“答应我,你会和我一起解开这个谜团,我们会找到安雅,确保她不会在来烦我们,然后我们的后半生会安静的生活在一起。”
“我知道你是对的。但是我们应该怎么去解开这个谜团。我们对于灵力的认识全部是来自于猜测和小娜的解释,而且找我们之前的认识,也许连那些古书上讲的都是错的,我们总不能自己创造出灵能吧,这些灵能大多数都是天生的,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些能力的存在。”我把我的疑惑讲给她听。
“我不认为这些能力是天生的,我觉得很可能是被触发了。就像超能力,通灵,鬼神的传说,很可能都是灵力触发的现象。”
“好像超自然的现象?”
“没错,人类没办法解释的东西往往会以科学技术不完善,人类暂时还无法解释这样的话来说明。
但是究竟是怎么样的,下这些定义的所谓专家也不知道。对于已知学科和衍生学科,他们几乎无所不能,科学技术进步飞快。但是哲学和神学却在以往的500年里停滞不前,甚至物理和绘画艺术都基本上沿用了早期欧洲的理论,现在的所谓创新,无非就是一些修修补补和人性化的趋向。”
“我大概了解了,你的意思是,现有的学科都不能解释灵力,那么不如彻底创造一门学科。比如灵能?”
“不是起名字那么简单,不过很接近了。”
“一门学科需要有大量的已知准则和足够的事件细节,才可能提取出有用的真理,就像公式或者原理。我们对于灵能所知甚少。”我提出疑问,小波显然已经经过深思熟虑。
“我们有足够多的细节和规则来研究,唐小姐已经允许我随意复印或者对所有文献进行拍照。我们可以找到前人写的很多书,就在唐小姐的办公室里,满地都是,堆的像小山一样。”
“我们不是要把每一本都看一遍吧?那里差不多有上万本书。”如果我们必须做这件事,那么两个人是绝对不够的。穷极一生可能连皮毛都参不透,由于灵能使用的不足,即使看过所有的书,听过所有的故事,我们只能猜测而不能理解很多实际的技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当然不可能两个人来学会所有的东西。我们只需要把历史书和一些记录错误的书看一下就好了。那些如何释放咒语,如何造梦,如何下毒咒或者运用血印之类的,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对我们的帮助也不会太大。
我们只要搞清楚每一个重大咒语或者事件出现的年代,然后看看人类在那一时刻干过什么就能推断出这种咒语是如何产生的。知道了灵能的成因,我们就可以窥探它的本质。说不定我们可以解开灵能的根本问题。”
“你确定我们可以么,我们既不是科学家,也不是灵能者。”
“我愿意试试,因为之前写这些书的人都是技巧高超的灵能者,或者研究遗传学的科学家,而如果超出物质的框架完全用哲学和个人意志来解释是没有人做过的。”
“确实。但是你是怎么变得如此关注这件事的?以前你是不会关心绘画之外的任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