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擂到刚被凳子砸过的地方,疼得他龇牙咧嘴,我问:“疼了?”
他皱着眉点头,我咚地再擂了一拳,一点儿没心软,给他痛得倒嘶了口冷气,我微笑挑眉:“你敢再挑衅我试试,看我不打残了你。”
狠话刚撂完,司机大叔的音响就适时地唱道:“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宣柯一边抱着肩膀吃痛一边小声地嘟囔:“还真是只母老虎。”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过脸不想再理他。
社区医院很近,开车就几分钟的事儿,车停稳的时候我冲他努嘴:“给钱。”
他好笑地看着我:“哪有带人看病还让病人掏钱的?”
我硬着脖子:“那不是逃得太快没带钱包么?!”别说钱包,我连手机都落家了。
他笑笑,表情愉悦地掏出钱包付了车钱,我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高兴我就生气,一生气我就想破坏点啥来纾解我心中的郁结:“笑什么笑?!不准笑!”
他马上收了脸色,立正站好:“是!”
我转身往医院走,他跟上来,挂了急诊,我领着他到耳鼻喉科,大夫问:“哪儿不舒服啊?”
他看着我,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讲,我微微一笑,对大夫说:“他刚被人抽了一耳光,您帮他看看鼻子和耳朵有没有事吧。”
大夫推了推眼镜,视线在我身上滚了一圈之后才落到宣柯身上,检查了会儿,说:“耳朵没事,只是鼻甲有点充血。”顿了顿,她看向我:“小姑娘以后下手别那么重了啊,有什么事好好说。”
“我……?!”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哽在胸口,心想,TNND要是真是我打的,这个黑锅也就算背得值了。
他看了我一眼,对大夫说:“您误会了,不是她打的,是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被她家里人打的。”
大夫写方子的手顿住,上上下下看了宣柯好几圈,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唉,现在的年轻人呐,什么事都敢做……”
我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他淡淡地笑着,也看着我,我立马翻个白眼就把脸转开了,跟着又领着他去了趟骨科。
说明原因后大夫让他脱衣服,他把背包递给我,我嫌弃地接了过来,他说:“你要不回避一下?”
我冷笑:“哟呵,您老脸皮这么厚的人,还会不好意思呢?!”
他笑着唰地把T恤一脱,上身顿时光溜溜地呈现在眼前,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举起背包挡脸,然后听见他闷笑:“其实我是怕你不好意思。”
一气之下我就把背包放了下来,瞪他:“笑什么笑?!我什么没看过?!”
他立刻紧抿住嘴不说话,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后面大夫奇异地看了我一眼,我立马意识到自己太过豪放了,赶紧转过身假装娇羞补救一下形象,听见大夫问他:“这个地方疼吗?”
他嘶了口冷气:“疼。”
大夫又问:“钝痛还是刺痛?”
他说:“钝痛。”
大夫又换了个地方摁,重复问同样的问题,最后说:“应该没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拍个片子吧。”
我心想,TNND,要拍片子还用你摁老半天?!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果然是吃饱了撑的,拍完大夫看了看,说:“骨头没事,开点活血化瘀的药就行了,回去按时擦。”
……
买好药走出医院,站在大门口我们短暂的沉默,最后我抬头说:“太晚了,你自己找个旅馆住吧,我回去了,之后不管你做什么都好,不要到我家来。”
他拉住我胳膊,异常平静地望着我:“小乔,我们谈谈吧。”
我笑了笑:“谈什么呢?谈今晚你挨了打,所以我该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