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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三月上旬,快下课之时,首席内官周挺来传盛元帝的话,说是盛元帝为他寻了一位新学生,姓越名空蒙,在江南一带素有才名。
谭仪显然也是听过越空蒙的名字的,闻言就接了一句:“是那位‘越氏华珠’?”
周挺道:“可不就是那位公子?陛下见了越公子的文章后连呼三遍‘甚妙’,道‘如此华珠,自当由雁雅教导’,当即就下旨让越公子下旬来上书房读书。”
当时池璨就在座下,耳边听着周挺说越空蒙如何如何,陛下又如何如何。池璨想到皇祖父已好久没有夸奖过他,如今却大肆夸奖一个外人,心中顿时就不舒服。
——什么“越氏华珠”,怕不是个徒有虚名之徒罢了。
如今想来,池璨已懂,当时他怕是便有了妒忌之意,而谭仪眼观六路,一眼就看出了池璨的小心思。
池璨是储君,身为储君当懂得举贤任能。嫉贤妒能,如何安治天下?于是,便有了今日这番敲打。
池璨与越空蒙,一个目下无尘骄傲肆意,一个恃才傲物自视甚高。但在盛元四十五年的春天,这两位天之骄子在一个平常的白日,被太傅当众敲打,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