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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璨没有说话。他端正地坐在那里，闭上了眼，仿佛老僧入定，沉稳又神秘。

    姚皇后看着池璨，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她想让池璨说些什么将她从这种窒息的氛围中拉出来，但她又怕，怕池璨说出她接受不了的话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姚皇后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僵硬的时候，池璨终于开口：“东宫妃一事，就母后不必再操心了，儿臣自有分寸。”

    姚皇后满脸的不情不愿：“阿璨，你真的要这样对母后？”说着，姚皇后的声音竟哽咽了起来：

    “母后在这后宫中冷冷清清，你何时关心过母后一丝半点？现在，母后就连选择自己儿媳的权利都没有了？在你心里，可曾还有母后半点的位置？你对你的臣子，对那个越空蒙，都比对母后好！”

    池璨眼神锐利，他直直地盯着姚皇后，看着姚皇后的眼神从愤怒到慌张，才不紧不慢地说：“母后不必如此，儿臣的心里自然是有母后的。母后病重，儿臣为了母后食不下咽寝不安眠，天下臣民都知道儿臣的孝心。”

    说着，池璨起身拂袖而去。

    姚皇后不可置信的声音在池璨身后响起：“你要软禁我！池璨！你敢软禁我！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吗？”

    池璨的双手扶在门边，闻言，他的双手紧紧地收起，手上的青筋缓缓显露。但池璨依旧面无表情，就连声音也显露不出半丝情绪。

    “母后，皇后娘娘，可能你忘了一件事，那么，我现在就提醒你。”池璨转过身，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你的儿子，我只是你生出来的王。”

    姚皇后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恐——她从未想过，池璨会说出这样的话。

    池璨的身影隐匿在光中，在姚皇后的角度，她只能看见池璨的半边侧脸。池璨的面容在光下半明半暗，恍惚间，姚皇后竟有一种可笑的想法，仿佛她看见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大齐未来的帝王。

    这一刻，姚皇后不得不承认，她对她的儿子，竟已经陌生到辨不出来模样了。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姚皇后清楚地明白，池璨不是她的儿子，池璨是大齐的王。

    姚皇后半天说不出话来。

    池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池璨才沉默地转身，然后离开。

    姚皇后恍惚间好像听见池璨的声音：“母后病重，除医官外，任何人不得打扰。”

    但，那是池璨说出的话吗？那是池璨会说的话吗？姚皇后发现，她已经不知道答案了。

    ******

    风雪漫天，越空蒙只穿着单衣，在寒风凛冽中冻得瑟瑟发抖。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沉默地向后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