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生盯着空空的酒瓶,含糊不清的问:“没……没了,怎么办?”
“当然是送你回家,还想怎么办?!”
用力把他拖起,在酒吧服务生的帮助下,勉强塞进了车后座,晚心前两年学过驾照,保持谨慎的速度,开到杜默生的别墅也不是问题。
一路战战兢兢,所幸的是平安到达了目的地,她一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他拖进了卧室。
站在二楼宽敞的阳台边,她一边喘气,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眺望着远处浩瀚的星空,很无语的反问自己:“我为什么要陪一个疯子折腾到半夜?”
“水,水……”卧室里,杜默生呓语的嚷着要喝水。
重重的叹口气,她下楼倒了杯白开水,然后重新折回床边,抚他坐起身。
“何……晚心,很晚了……是吧?你别回家了,睡……睡客房,隔壁你……你住过的那间!”
时间早已经过了十一点,这个时候她注定是回不了家的,也不是第一次借宿于这里,所以,她本来就没打算走。
“恩,我知道。”她支撑着他喝光杯里的水,正要转身之际,他突然一把拉住她,接着毫无预兆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杜默生,你又想干什么?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何晚心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出他的牵制,反而,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搂的紧。
“不要走……让我抱一下就好。”
蓦然间,她愣住了,因为她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哽咽。
晚心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他爱的那个人,因为从小生长在一个缺少爱的家庭,所以她特别的多愁善感,常常会因为书中的一句话,或电视剧里的一个眼神,或偶尔听到别人的故事,而感到忧伤和难过。
就像现在,明明杜默生爱着谁不管她的事,可她却心里酸酸的,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同情所有不美好的结局。
她很好奇,到底是一段怎样的恋情,要让他思念至此,思念到在一个并不十分熟悉的女人面前,低声下气的恳请,只要一个拥抱就好。
“芊雪,等待不苦,苦的是没有希望的等待……”
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有一丝微微的痛,何晚心真的同情他了,她不禁思忖,要绝望到何种程度,才会说出‘等待不苦,苦的是没有希望的等待’这种让局外人听了都会心痛的话?
抬起手腕,回抱住了杜默生,他说她是一个讲义气的朋友,这种情况下,即使不是朋友,也该伸出援手。
“芊雪,原来你爱的女人叫芊雪……”
喃喃自语,杜默生已经昏睡,他不会再听到她说的任何话。
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何晚心踏出了杜默生的别墅。
她沿着海岸走了很长时间,直到遥远的天际冉冉升起一轮红日,才满足的转身,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公司。
今天她发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异样,以为是自己要嫁入豪门的事已经传开,却忽略了另一个重点。
“小何……”刚坐到位子上,同一办公室的赵美丽冲过来抱住了她。
“怎么了?”她疑惑的抬眸。
“我才进公司半年不到,我们又要分开了。”
“啊?”晚心征了征,“你要离职了?”
赵美丽摇头:“当然不是,我指的是你。”
“我怎么了?”她一头雾水。
“咦,你不是怀孕了吗?难道还不准备离职?”
何晚心僵硬了,上帝可以作证,她压根就忘了那天当着记者的面承认怀有身孕之事……
“你要嫁的可是本市的钻石王老五,你的婆家还会同意你继续工作??”
傻子都知道,嫁给有钱人就等于是脱离工薪阶层,更何况还有那么大一张‘王牌’。
“其实我没有……”晚心想说她没有怀孕,可话到嘴边,又不甘心的吞了回去。
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解释的越多只会越乱,况且她都已经亲口承认了的。
“你没什么?”赵美丽皱眉。
“没什么,我去下洗手间。”晚心站起身,仓皇逃出了办公室,现在她觉得,怀孕这件事相当地严重,必须得跟杜默生商量个对策才行。
思虑间,手机突兀的响了,看了看号码,她迅速按下接听——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杜默生开门见山。
“对啊,怎么了?”
“恩,没什么,我醉的很厉害吧?”
“你说呢?”晚心眉头拢了拢,直觉他想问的绝对不是这么无关痛痒的话题。
“应该是醉的厉害,因为我不太能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明知故问。”她没好气的嘟嚷。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小会,在晚心耐心尽失的关键时刻,传来了对方想问的重点:“昨晚,没什么事吧?”
杜默生问的小心翼翼,可见他真的记不清昨晚自己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事?”她装糊涂。
“就是……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即使欲言又止,还是完整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