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又剩下他们二人之时,延灵道人这才制止了金光善脑中思虑的各种可能性,直言道:“说起来这王家人,与我也算有过一段善缘。”
金光善眉毛一挑,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延灵道人说道。
那时修富绅王家的夫人因被妖物迷了神志,整日里神智恍惚,不思饮食,因此,不过三天人便撑不住了。偏生当时驻守信阳的世家家主领着一干门生去了清河参加清谈会,王家求助无门之下,侥幸遇到了游历到此的延灵道人,这才得以除了那妖物,救下了王夫人的性命。
延灵道人将往事娓娓道来:“那王家虽是富庶人家,却从不以富压人,王家一家大小亦是乐善好施之辈,这信阳府少有没得过他们家恩惠的,自然也不会有人忘恩负义的在信阳府中传那些会中伤王家的谣言。”
“原来如此。”金光善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过,既然百姓都传说王家是子辈惹了情祸,方才遭此一劫,你怎么看?”
“虽世有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这一说法,但我们上辈子这般的出身,难道真能随之人云亦云不成?”延灵道人摇了摇头,叹道:“十年前,那王家少爷王勇不过虽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少年,但我瞧他倒不是命中有情劫的,是以,此祸与他,与薛氏并无关联。”
“确实,这些谣言挺荒谬的,无奈世人从不在意这些,才造成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这般可悲可叹之恶。”
一时间,又想起了书中描述的金光善所作的孽事,顿时让如今得了金光善之身份的他十分膈应。
毕竟上一辈子为了夺嫡,他固然练就了一付冷硬心肠,但他却从不会为此而特意作恶。他生来便是被养母耳提面命要做贤王的,后来便是做不成左右逢源的贤王,也该是个只忠于帝皇的孤臣。
因他素来嫉恶如仇,这才得以在太子底下生受了数十年。后来太子二哥要倒了,再难独善其身,胤禛这才生起了野心,有了壮志,开始为了那把至尊无上的位子而展露锋芒。
历数种种,世人谁不感念雍亲王为民请命?
虽则当年为国库收债时败坏了名声,可这坏名声不过是那些渎臣中传唱得多些,至于百姓,只要能吃饱穿暖,谁会在意那皇帝究竟姓什名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