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名年轻的男子虽非人,却也非鬼,浑身上下一丝生气鬼气皆无,但形踪飘乎不定,倒引得金光善心中暗自揣测着这是个什么东西。
倒是延灵道人行走于人间多了,于这些鬼神妖魔有几分心得,便引着金光善瞧了一眼大门口那两盏纸糊的灯笼。
能与纸灯笼相对应,又与鬼物一说有所交集的,自然是那用作祭用的纸扎人了。怪不得明明瞧着脚踏实地,却又显得格外飘乎不定,原来是那风一吹便随风摆的纸扎人。
心中有了数,便是金光善再不惧这些,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底气。他与延灵道人抬步跟在了那纸人身后进了宅子,便觉得满室的通红,当真是喜气洋洋。
酒席摆满了整个院子,来贺的宾客们各个笑逐颜开,虽是虚影子,好歹道贺之声不断,倒也不显得可怖。
金光善还没被引着入座,就听到一阵嘈杂声自身后大门传来。一时又听见那吹奏的喜乐之声又远而近,一时又听见有女子笑喊道:“新娘子来啦,新娘子来啦。”
他们再一转身,就见到那一身盛装的新娘子顶着红盖头跨过火盆被迎进了门。
因为是算着时辰迎着新娘子进门的,人已至,自然吉时也到了,大伙儿便簇拥着新娘子和新郎官进了喜堂,要拜天地父母了。
就在这时,又听到内院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救命,惊住了众人的脚步。再接着,又有十数名穿着黑衣,扯了一块黑布蒙面的男子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拿着把剑,见人就杀。
一时间,本是临门的喜事却成了一场满门灭绝的祸事,在场主客仆从,扬扬百十号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再一转眼的功夫,又被一场大火,烧得连尸骨都成了灰烬,被风一吹,四散而去,无处话凄凉。
“好不容易盼回了郎君,连堂都未拜,未成王家妇,怎么倒先成了枉死之鬼了呢?”哀凄的女声自新娘子口中传出,便见她自那虚影的烈火中站起身来,虽未揭开红盖头,但周身那哀怨之气,如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