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村长啊,我……我家老头子去了城里大闺女家了,这……这得住上几日才回来呢!”孙翠花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一个时辰前,张老倔急乎乎地扯着大黑回来,进院子就把门关上了,然后跟孙翠花说,甭管是谁来,就说我不在……
看他那惊惶的样子,孙翠花惊讶,“老头子,你咋啦?那我说啥啊?”
“你就是说我死了都没事儿,只要别说我在家就成!”张老倔说着,就进里屋躲了起来。
“婆婆,我爹不是回来了吗?刚才我还看见你给爹盛饭呢!”顾晓窗貌似有些懵懂,看看孙翠花,再看看村长,“刚才小姑说家里有妖怪,难道爹是妖怪变得?”
这话一说,旁人都摇头了,心道,这在喜家的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力气也大,其实脑子真是不灵光!
“你……你个糊涂蛋,浑说什么?你爹……他就是去了城里了!”孙翠花心一横,想,我咬死了不松口,难不成你当村长的还真能让人进我家搜查?
“哦,我……我也觉得我糊涂,老是分不清青草跟菜……婆婆,我去菜园子拔草了,您在这里找爹吧!”
这话一说,有的人就低低地嗤笑,“孙翠花在找爹!这在喜家的看着人笨拙,说话可真是有意思!”
孙翠花脸都绿了,冲着顾晓窗吼了一嗓子,“今儿个你若是拔不完就别回来……”
“哼,孙翠花,你可真够狠的,大晚上把他们几个打发出去,你也放心!”张文昌看着顾晓窗跟仨孩子走出门去,气哼哼地说道。
“村长,他们是去菜园子拔草,又不是去野狼谷,有啥可担心的!”孙翠花一句话,把众人说的都面面相觑,野狼谷这三个字,在夜里提及,别人不知道怎样,反正张文昌的后脊梁觉得冷风嗖嗖的。
他是村长,经常去公社开会。
有一次遇到了临山村的村长,他们村儿就在十八岙外头,也是距离野狼谷最近的一个村子,就他说,他们村儿有两个年轻人不知道死活,喝了点酒,非要去野狼谷探险,结果两人去了,就没再回来,倒是有人第二天在野狼谷的边上看到了他们的衣裳鞋袜,甚至连其中一个小子脖子上佩戴着的一个木质的小吊坠儿都在,而且那衣裳鞋袜都是按照人穿戴的样子摆放的,就好像是什么人躺在那里被使了魔法,光着身子从衣裳里走出去了一样!
这情景把村子里的人吓得天不黑就关门闭户,谁也不敢再动去野狼谷的念头。
所以这会儿听孙翠花提及野狼谷,张文昌是又惊又怒,他真怕野狼谷里有什么东西被她这一吆喝给吆喝到六岙村来。
“让张老倔出来,不然今晚上我就让人把你们赶出去村子去!”张文昌低低地怒吼。
啊?
把我们赶出村去?
孙翠花惊得手里拎着的水瓢掉到了地上,水撒了自己一身,她都浑然不觉,“村……村长,现在不是说是好社会了,不……不允许把村民赶出去吗?”
“哼,那是针对好村民的,好村民,善良的村民自然是不能被赶出去,可是,就你们家这样的,纯粹是村里的一颗老鼠屎,好好的一个村子,被你们一家搅得鸡犬不宁!”张文昌也是真怒了。
“这也就是好社会,不然在解放前,我还需要跟你们啰嗦吗?直接让人把你们打出去……”
“你……你不能那么做,我们……我们可以去公社告……告你……”孙翠花听说了,公社里的一系列的政策那都是对百姓们有好处的,怎么到他们这儿就得被赶走了?
“成啊,孙翠花,你去告我去!现在就去……”极度愤怒下,张文昌的声调都变了,脸色也狰狞可怖。
“不,不要,昌哥,我……我刚睡下了,没听到你来,你别听这死老婆子瞎咧咧,你可是最好的领导,我们怎么可能去告你!”屋里张文昌一听孙翠花说到了这里,就在心里骂孙翠花,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娘们,去公社告村长,你就算是告赢了,在村里还有咱们的活路吗?
所以,他不得不赶紧跳了出来。
这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晓窗都是不知道的,因为她带着仨孩子在菜园子边上就着烤好的兔子肉把菜馍都吃了后,就开始拔菜园子里的草,要不说是晚上干活风凉呢,她干劲儿十足,也不用仨孩子帮忙,就一鼓作气地把菜园子里的草全部都拔光了。
她站直了腰,看着月光下光秃秃的菜园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好啦,孩子们,草都拔完了,咱们该回去了!”
张玥正带着弟弟妹妹玩猜谜语呢,一个谜语还没猜完,她扭头一看菜园子,大惊失色,“小妈,这……这菜园子咋变成这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