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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漫漫一直在犹豫着，深夜已经到来。

    在她跟董芳华一起租住的屋子里，年年已经进入了熟睡状态，被她们抱到了房间里的婴儿车。

    两人细心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没有要醒的迹象，这才放心地悄悄离开房间，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沙发前的矮桌上放着好多张票据，还有一个小本子，本子里夹着一支笔。

    路漫漫将那些票据一一念出来后，再整齐地放进一个文件袋里。

    而董芳华则是翻开本子，将笔捏在手里，在本子上登记。

    “房租4800。”

    “靠，怎么涨价了？房东没有告诉我！”董芳华抱怨了一句，笔下却没有停。

    “水费38.15……跟上个月差不多……花花，别生气……”路漫漫一边报数，一边安慰她道。

    “什么叫差不多啊？年年来之前……”董芳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后面的话，音量渐渐下降，几乎听不见，“才25……”

    “……”路漫漫知道闺蜜是无心的，她自己也有些愧疚，顿了一下，继续念账单来打破这尴尬，“电费302.60……”

    “呲……”董芳华肉疼了。

    “这电费没办法的啦，是按照市里的收费标准算的。”路漫漫宽慰道。

    其实，她对于这些数字并不敏感，因为从她有记忆起，就是跟着哥哥住在S市，她知道，一个城市不同年代的物价是无法比较的，所以，她只要知道自己能不能支付得起就行了。

    可是，董芳华是从外省来闯荡的，同一时间、不同地点的物价之差，总是让她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