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微微一愣,眼角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个……一次不喝也没什么要紧的。”
“什么?”任盈盈睁圆了眼睛,看到东方不败诧异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只在心底长吸一口气,努力冷静道:“不行,受伤吃药,一次都不能少。”
东方不败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小声道:“这次的药……苦的有些古怪。”
任盈盈依旧是丝毫不让,“再古怪也得喝。”
东方不败摸摸鼻子,不明白小姑娘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是怎么回事,目光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任盈盈。
任盈盈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心底柔软下来,又气自己约束不好脾气——明明是要对他好的,怎么总是让他来试探迁就自己呢?
她拧了热毛巾给东方不败擦了脸,柔声问道:“今日出去事情都订好了吗?”
东方不败舒服地叹了口气,思索着道:“大件的事情都确定了,只是还有几处虽然小却很关键的地方要再细细商讨。”
任盈盈听得眉心微皱,那就是事情还没解决,他还要这样操劳忧思了?哎,他一日放不下这江湖,便要这样劳累一日……这却要怎么想法子?
东方不败见她面显愁容,不愿让她再想这些繁杂事务,便捡趣事来告诉她,“你还记得当初华山上那位姑娘吗?”
“什么?”任盈盈还在担心东方不败的健康问题,一时没回过神来。
“就是你告诉她你叫‘西方必胜’的那一位,”东方不败想到当日情景,不由得微微一笑,看任盈盈明白过来,继续道:“她乃是华山派掌门人岳不群的女儿,如今却做了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关门弟子……你可知道是为何?”
“为何?”任盈盈隐约知道是为什么,却不敢也不愿意去想。
“据说是为了华山派那个叛走的大弟子令狐冲……”东方不败向来不是喜欢说这些是非之人,此刻原是为了逗任盈盈解闷才提起话头来,却见任盈盈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稍减愁容,反倒一时面上血色尽褪,忙住了口。
他将任盈盈抱坐在怀中,柔声道:“咱们不说旁人的事了。你……你可要用夜宵吗?”
任盈盈摇摇头,将脸埋在东方不败胸前,说不出心中滋味,只紧紧抱着他的腰。东方不败虽不知道任盈盈为何突然如此难过,却也体贴地没有问,只轻轻抚摸着任盈盈的头发,安抚她。
过了片刻,任盈盈恢复过来,在他胸前蹭了蹭,轻声道:“药该好了,我去看看。”说着转身出去,端了一碗黑漆漆热腾腾的苦药汁进来。
东方不败抿紧了唇,盯着任盈盈手中的大腕,面色似乎白了一分。
任盈盈此刻已经看出东方不败其实怕喝药,不知为何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将手中的药碗送到东方不败面前,柔声哄道:“其实也不苦的。你闭着眼睛,连喝三大口……保证就见底了。”
东方不败一咬牙,端起药碗,果真“咕咚咕咚”猛灌几口,将一碗药喝得涓滴不剩,完了“啪”地一声将药碗倒扣在托盘上——竟给他整出了喝酒的气势。任盈盈看得目瞪口呆,又忍不住想笑,又觉得早就备下的草莓倒是用不上了……
谁知东方不败忍了片刻,终是耐不住,起身走到窗前,一声低低的咳嗽,刚刚喝下去的药汁几乎就要呕出来……
任盈盈忙上前,将洗净的小草莓塞在他口中。
浆果清新的酸甜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压制住了苦涩的药,也压制住了胃中的翻滚抽搐。
半响,东方不败抬起头来,望向烛光下的任盈盈,薄唇微抿,喃喃道:“好苦……”
大约是刚刚那一番几乎呕吐的折腾,东方不败此刻的眼睛里蒙了薄薄一层水光,在纤长稠密的睫毛下越发显得莹润……诱人。
在大脑下达指令之前,任盈盈的身子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上前一步,扳着东方不败的肩膀,闭目踮脚,深深得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