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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离群索居(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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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多美的傍晚,浑身感觉到,每一个毛孔都浸透喜悦。我以怪得出奇的自由,在大自然里走来走去,已与大自然浑然一体。我脱去外衣,只穿衬衫,漫步在多石的湖边,天气虽有凉意,多云又有风,可我并没有发觉有什么特别诱人的景物,周围一切于我可以说异常相宜。牛蛙的聒噪迎来了黑夜,吹皱了湖水的微风传来了三声夜莺的啭鸣声。桤木和杨树枝叶摇曳多姿,我岂能无动于衷,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然而,就像湖水一样,我心中宁静只有一些涟漪,而没有激起波涛。晚风吹起的一些微波,依然像波平似镜的湖面一样,离暴风雨还远着哩。虽然天色已黑,风还在树林子里呼呼作响,波浪还在拍岸,一些动物还在用自己的乐音,为另一些动物催眠。没有十全十美的宁静。野性十足的动物并没有安歇下来,这时正在捕捉猎物呢;狐狸、臭鼬、兔子,这时也在田野上、森林里游荡着,一无畏惧。它们是大自然的巡夜人——是连接生机盎然的白昼的一个环节。

    我回到屋里,发现已有好几位访客来过,他们都留下了自己的名片,有的是一束鲜花,有的是一个常春藤编的花环,有的是用铅笔在一片黄色胡桃木叶子上或者小木片上留下的名字。他们难得入林一游,常把树林子里的小玩意儿,拿在手里一路把玩,有时故意,有时出于偶然,就留在了寒舍。有一位把柳树皮剥了下来,编成了一枚戒指,丢在我的桌子上。我外出时访客有没有来过,我总能知道,不是折断树枝或者青草弯斜了,就是地上有他们的鞋印,一般来说,根据他们留下的一些雪泥鸿爪,比方说,有的丢下一朵花,有的抓来一把青草却又给扔掉了,哪怕是远到半英里开外的铁路边上才扔掉呢;或者有的人抽雪茄或者烟斗,人去了烟味还不散,根据烟斗的香味,反正我都能说出他们的性别、年龄或者性格。岂但如此,我往往能推断出,六十杆开外的公路上,准有一个观光客打从那里经过。

    我们周围的空间,一般来说很宽敞。我们的视域断断乎不会就在咫尺之间。茂密的树林子并不是就在我们家门口,湖泊也是如此,通常都是间隔着一块空地,由于我们经常使用,对它很熟悉,我们还好歹将它占有,用栅篱围了起来,仿佛向大自然要求收回来似的。如此浩瀚无比、好几个平方英里内人迹罕至,但是遭人类遗弃的大森林,我凭什么要据为己有呢?我的邻居离我最近也有一英里之遥,而且,除非登临小小山顶上,在我住地方圆半英里以内,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看不见一所房子。我的视域全给树林子包围起来了;抬眼远望,只见一边是与湖接界的铁路,另一边是一道沿着林地公路的围栏。但从大体上说,我住的地方就像在大草原上一样孤独。这个地方离新英格兰,委实就像离亚洲或者非洲一样遥远。实际上,我倒是有我自己的太阳、月亮和星星,还有一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小小天地。入夜以后,从来不会有观光客打从我屋子跟前经过,或者叩响我的门,我端的就像混沌初开时最早的那个人或者最后的那个人;除非到了春光明媚的季节,经过漫长的严冬间隔之后,有些人会从村子里来这儿钓条鳕——说白了,在瓦尔登湖里,他们钓得更多的是他们自己的天性,不外乎用黄昏给鱼钩权当诱饵罢了——不料他们很快就开溜了,通常鱼篓子里几乎一无所获,却“把整个世界留给了黄昏与我”,而夜晚的黑色核心从来还没有被任何人类邻居亵渎过。我相信,人们一般说来还是有点儿害怕黑夜的,尽管巫婆全给吊死,基督教和蜡烛也都给引进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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