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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原住民,冬日来客(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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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历过好几次愉快的暴风雪,在炉边度过了一些欢畅的冬日夜晚,大雪在外头疯狂地打旋儿,甚至将猫头鹰的尖叫声都盖过去了。好几个星期以来,我外出溜达时连一个人都没碰见过,除了偶尔来树林子里伐木的人,用雪橇把木柴拖回村里去。不过话又说回来,倒是大风大雪唆使我在树林子最深的积雪中开辟出一条小路来,因为有一次我穿过树林子时,大风会把橡树叶子吹到我踩踏出来的脚印里,它们留在里头,吸收了阳光,把积雪给融化了,这么一来,我不仅脚下有了干爽的路面可走,而且入夜以后,它们那黑乎乎的线条就给我引路。至于人与人之间交往活动,我不得不想起了树林子里那些原住民。我的镇上有好多人都还记得,那些原住民的欢声笑语曾经在我屋子附近那条大路上回荡着,我屋子四周全是树林子,这里那里点缀着他们的小花园和小屋子,不过,那时节,繁茂的树木遮挡得比现在更要严严实实。有些地方,我自己都记得,松树的枝杈会同时剐破轻便马车的两侧,妇女和孩子们不得不单独步行到林肯去,经过这儿不免有些害怕,往往还要一溜小跑上一段路。虽然大体上说,这只是一条通往邻村的不起眼的小道,或者换句话说,是专供伐木那帮子人行走的小道,但由于它当年万种风情,倒是给观光客带来更多的情趣,并在他们的记忆里久久萦绕不去。如今,从村子到树林子,中间有一大片空旷的田野,那时这条小道打从槭树林的沼泽地穿过,路基底下全是原木,直至今日,在眼前这条尘土飞扬的公路下面,毫无疑问,仍然看得到它们的残迹:这条公路是从斯特拉顿,亦即现在的济贫院农场,径直通往布里斯特山。

    加图·英格拉哈姆就住在我的豆子地东边,公路的对面;他是康科德村乡绅邓肯·英格拉哈姆老爷的奴隶,这位老爷给他的奴隶造了一间房,允许他住在瓦尔登树林子里——我在这儿提到的加图,不是尤蒂卡的那个加图,而是康科德的这个加图。有人说他是几内亚人。有少数人还记得他那个核桃林里有一小块地,他把核桃树培育成林,赶明儿他岁数大了,打算派用场呢;殊不知到头来还是落到了一个年纪轻轻的白人投机家手里。反正眼下他还有一间同样狭小的房子。加图的几近湮没的地窨子洞口还依稀可见,但早已鲜为人知,因为边上有一排松树把它挡住了,人们就算走过,也都看不见。如今,那里长满了光洁的漆树(拉丁文学名Rhusglabra),最原始品种的黄花(拉丁文学名Solidagostricta)也长得很茂盛。

    在我的地块的边角上,离镇更近些,有一个黑人妇女名叫齐尔法,住在小小一间房里,她在那里替镇上的人织亚麻布。她有一副特别好的嗓子,她那嘹亮的歌声在瓦尔登树林子里回响着。后来,在1812年战争中,她的住房被英国兵——这是一伙凭誓获释的俘虏兵——放火烧掉了;当时,幸好她不在家,可她的小猫、小狗和老母鸡通通给烧死了。她过着艰苦的生活,简直不像是人过的。一个常来树林子转悠的人记得,有一天中午,他路过齐尔法的家门口时,听见她冲着沸腾的水壶喃喃自语道——“你们全是尸骸,尸骸啊!”我在橡树林那边,看到了乐呵呵的好人呢。

    循着公路下行,靠右边,布里斯特山上,住着布里斯特·弗里曼,“一个心灵手巧的黑人”,他一度是卡明斯乡绅家的奴隶——当年布里斯特栽培的苹果树,至今仍在那儿,现已长成很大的老树了,我觉得,它们结出的果实,口感依然是地地道道的野苹果味道。不久前,我在老林肯墓园里看到他的墓志铭,在他的墓边附近,是一些无墓主姓名,亦即从康科德撤退时倒下的英国掷弹兵的坟墓——他的墓碑上写的是“西皮奥·布里斯特”——他倒是有资格叫作西庇奥·阿非利加努斯的——“一个有色人种”,好像他已褪了色似的。我从墓碑上知道,上面还特别强调他是在什么时候死掉的;这仅仅是间接地告诉我他曾经饱尝过尘世况味罢了。和他住在一块儿的是他的妻子芬达,她殷勤好客,会替人算命,总让人听了很开心——长得个儿挺大,圆圆的,黑黑的,比黑夜里那一个孩子还要黑,这么一个黑不溜秋的肉球,在康科德真可以说空前绝后。

    沿着小山再往下走,靠左边,在树林子的古道上,是斯特拉顿家族庄园的地界;他们家的果园一度遍及布里斯特山的所有山坡,可惜老早就被油松所吞没,只剩下一些残株,它们的老根上至今还长出好多枝繁叶茂的野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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