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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姿这话一出,屋里瞬间陷入了僵持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上前一步的顾语姿身上。众目睽睽之中,云阳公主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顾语卿只是看了一眼顾语姿,隐了半个身形在顾三太太的身后。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凑热闹了,免得万一哪天这位县主想起来又挑刺怎么破。不过,这位县主想刷好感度的意图太明显了,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能力。让她一个虚岁七岁的姑娘去侍疾?是她去照顾人,还是让别人分心照顾她呢?
话头是顾二老爷挑起的,他反应很快:“县主一片赤诚之心,若是让母亲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只是母亲体恤小辈们,不忍因自己的疾病而耽误了小辈们的进学。侍疾的事情,就让你二伯母先为你代劳吧。若是县主思念祖母,也可常过来瞧瞧。”
云阳公主这才笑着道:“大哥如此安排,自然是再妥帖不过。”她悄悄地拉了一下顾语姿的衣襟,给她使了个眼色。顾语姿虽然有些不解,但是看到自己母亲的脸色不太对劲,闭上了嘴安静地待在云阳公主的身后。”
顾二老爷笑着点点头,目光在屋里众人逡巡了一圈。顾三太太感到自己的衣角被悄悄拽了一下,开口笑道:“暄哥儿最近吵着想要找哥哥玩儿,不如,让昀哥儿和暄哥儿做个伴吧。”
顾二老爷脸上的笑容加深了许多:“既如此,辛苦三弟妹了。”太夫人方才的意思也是让三房帮着照顾一下昀哥儿。只是,他直接吩咐弟妹,还是有些不太妥当的。
分派完了任务,几位老爷太太进去看了一下太夫人,很快便出来了。顾语卿扶着顾三太太的胳膊,往后面昀哥儿所住的厢房走去。顾三太太一边走着一边道:“昨儿个我还和你父亲说如何照应着四房呢,没承想今儿个倒是能把昀哥儿挪到了我们那去。”
“母亲不嫌我让您累着了就好。”顾语卿小小地撒了撒娇,“这几日我就伴着母亲了,母亲不许撵我走。荷容,去把我的东西归置归置,这几日我在母亲这边。”
顾三太太笑着叫住了荷容:“你先去我房里,给喜鹊说一声,就说我说的,比对着暄哥儿的西厢的布置,将东厢给打扫出来。另外将耳房布置成书房,要什么开了我的库房去拿。另外再拿几匹布出来给昀哥儿裁衣裳。”刚顾语卿这句话反倒是提点了她,不光得接人这些得早做准备才是。只是,顾三太太心里有些惊讶:卿姐儿性子内向,很少在人前冒头的。去年得了场风寒,痊愈后虽然在人前还是少说话,在自己面前却是活泼了不少。不过,也让她放心了不少。
娘儿两个过去的时候,昀哥儿正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写着字。虚岁六岁的他,此时已经在念四书了,而且按照老师所讲,每天也坚持练着字。见顾三太太和顾语卿过来了,他连忙起身,撩了下摆郑重行礼:“三伯母,三姐姐。”
顾语卿看着昀哥儿小大人似的模样,再想想灀姐儿,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对着他低声道:“暄哥儿最近要启蒙了,昀哥儿是哥哥,可否愿意过去指点下弟弟呢?”
昀哥儿显然已经知道了太夫人的安排,点了点头应道:“昀哥儿自然愿意。”
虽然御医说太夫人的病虽看着凶却不险,可是太夫人这次的病却是好几天了都无起色,虽然不再是高热,可是却转成了持续的低热,还添了嗽症。众人问御医,御医仍旧是说正常,要等这体内的热散尽。公主不放心,特意去宫里求了太后,又请了两位御医来瞧,都是这么说。
兴平王府的动静,自然也就被京城里的大大小小的各家知晓了,请了御医来的当天下午,就有人打发人来问消息了。第二日便有女眷上门探病了。
本来侍疾的事情是交给顾二太太的,但是如今上门探病的和送礼的络绎不绝,作为郡王夫人的她自然是要出面的,忙得脚不沾地。傅之玟管着家,根本走不开,大姐顾语薇的婚期临近,嫁妆也在准备之中。顾二太太只让她在屋里,不让她碰侍疾的事情。侍疾的事情实际全落在了顾语菡的身上。不过短短几日,顾语卿就见顾语菡瘦了一圈。不过看顾语菡甘之如饴事事亲为的样子,顾语卿安慰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顾语菡父母才是这府里的当家人,人家都没有说什么,自己可不能以己度人。再说,她这边也不轻松。
因着教授课业的女师傅近儿来也生了病,兼之顾语菡请了假,课业暂时停了下来。昀哥儿虽是很听话,但是毕竟只有六岁,还是个孩子,又是养在太夫人面前的四房独子,万事都要精心。各房的事情本就是各房自己管着。顾语卿也是忙了好几天才把万事都给理顺。
这日,顾三太太要送礼,思来想去没有合适的,最终想起了曾经给顾语卿的那一架山石的小桌屏还合适。顾语卿带着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刚坐下喝了口水,便听见隔着窗子有人在外面说话。顾语卿提高了声音:“桃香,是谁?”
“回三小姐,是六小姐房里的紫苏。”桃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