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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凌果然一怔,抬眸望向身旁的男人,“有李姐姐的消息?”
这些人她在临安也留意过,跟各产业也打过招呼,只是从未等到有人上门来认她。她甚至在想,当初李三绝或许没有听她的话跟了赵构,也不知道她最终站在了哪一派,如今是否还活在人世。
“此地不宜谈论,回了客栈再告知于你。”
秦沐斐伸手揽了跟在身后闲逛马车,抱着杜凌上了车去往下榻的客栈,光明正大地卖起了关子。
回临安后他可是将八分精力用在了深云寨上,军事化的同时越加巩固发展宋易早在几年前建立的消息渠道。虽说只留了两分精力在妻子身上却也是因为自家这小娘子是个热衷事业的性子,只肯拿两分心思对待他,他又能奈她何?
好不容易能日夜厮守,他自是不肯让这时光平淡地过,逗弄她,取悦她,费尽心机宠着她,叫她一心只能想着他才好。
然而,变化来得太快。
杜凌只记得清晨醒来,忽然想到昨晚逛街时闻到的一股红豆糯米糕香,迷迷糊糊地跟秦沐斐撒娇说想吃,听到他出门后又睡了过去。
哪知她一觉醒来却身在陌生房间。
杜凌浑身乏力地躺在床上,睁眼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档次不低的厢房,不像是客栈的装修风格,墙上挂着一副草书,落笔刚劲有力,如祥龙腾飞,床头还挂着佩剑,像是较为富庶人家少爷的卧室。
想到此处,她冷不丁地一颤,心头惊慌不已。
明明是睡在客栈的房中等着秦沐斐去给她买红豆糯米糕,怎么忽地睡到了一个少爷的卧室?难道是秦沐雨在江宁买的府邸?似乎又不可能……她不该毫无知觉地被挪了个地方。
杜凌伸出手指摸上自己的脉门,神色蓦地一暗,立即翻身下床想找面镜子,房中却没有梳妆台。见墙角的洗漱架上搁着一盆水,她立即冲上去对照水面观察自己的脸色,果然是眼圈与唇色泛青,脸色发白。
很不幸,她中毒了。
正因为跟洛宁接触过一段时间,她粗略地了解了一般药物相互作用下产生的毒素及毒效,虽是不精,也能清楚她身上所中的,不过是较为普通的一种通过消化道进入身体的毒。从后颈的钝痛来看,是谁敲晕了她再给她灌了毒。
杜凌下意识地去捧住小腹,眼圈忽地红了。
何须如此?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何须让她服用毒物来控制她的身体?窗外天色幽暗,胃里空响,这毒该是已在她身体里一整天了。
顾不得此刻是否危险,杜凌撑着虚弱的身子冲到房门前,哐地一声拉开房门,还没来得及跨出脚步,视线中已出现了一个男人身影。
“是你……”
杜凌喃喃地说道,已瞬间明了自身处境,但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已沉着脸说道:“宋褶,把解药给我。”
毫无疑问,她之所以会中毒出现在这里,正是因为宋家少爷。
宋褶一袭月白长袍,儒雅俊美一如往昔,只是眉宇间的森冷气息浓重了些,令人看了心生寒意,尤其是那双富含诡异之色的眸子,盯住人时如鬼魅锁魂,有股难以言明的骇人气息。
只不过,他看得出来眼前这女人见到他并无多少意外,也不畏惧。
“这点东西不过是让杜大夫睡得深沉安静一些罢了,并不会要了你的命。因是市井所买的普通毒药,并不配有解药,之所以敢对你用便是占着你这神医的身份。褶无意害你,这院子里没有药材,你若开出解毒方子来,褶会命人去抓药。”他立在院中月光之下,神色宁静,语气淡淡地解释。
如果他眼中不曾流露出那丝戏谑讥讽之意,看上去倒是真像没有一点害人之心。
“宋褶……你会后悔的!”
杜凌只撑着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句,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看似云淡风轻的男人,小腹一阵绞痛,浑身力气散尽,蓦地瘫软在地。
这种浑身上下加速血液循环的感觉令她惊恐,对常人来说不过是以此消耗体力的反应,对她这个孕妇来说却会丧命……她抬眸扫了一眼门前的男人,眼里拢聚着浓郁的恨意,而眼底无法遮掩的绝望也缠绕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