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直勾勾的盯着管黎身上戴的物件儿不离眼,连大妮儿哭了都没理论。
“回来住两日,还好家里屋子多,丫鬟跟在这里,小厮们先打发回去,明儿再接我。”管黎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若不是规矩摆在这里,她真个不愿意在这里呆着。
倒不是她矫情,从京城回来,管黎也带了好些衣裳,她嫂子隔三差五说没衣裳穿,从她屋里拿了去,又翻找她的包袱寻银钱。却定她没钱之后,先是与管黎叫苦,见管黎不多言多语,几番使计要辖制住。
管黎一直忍气吞声,一来因为无处去,二来哥哥老实这个家全仰仗张氏撑着。
今晚在这里住着,只怕她嫂子见了她这些首饰只怕无法安心睡,这些东西唐家人心里都是有数的,老太太临走亲自数过,少一件儿只怕不好开交。
“白兰,将我带回来的包袱拿来,我给你舅娘带了衣服。”
张氏听见说有衣服,顿时喜的眉开眼笑,“看姑娘,人回来也就罢了,带甚衣裳。”
等白兰将包袱打开,张氏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了,一手拧着衣服左右看了看,放下。“怪道人说女生外向,这件衣服不是你哥哥在外头给你置办的嫁妆么?连你头上的金满池娇分心都不值,打发谁呢?”
管黎也不着恼,亲手将衣服叠好抱起来,道:“嫂子这话不但骂了你,也骂我。这是当日哥哥嫂子打发我的,嫂子问打发谁?我虽说高嫁,可嫂子也知道,上头几层公婆,底下还有两房妾侍,儿子女儿。不比嫂子无人约束的自在。”
一席话说的她嫂子气恼非常,一拍桌子,跳将起来,“姑娘这话好生无情,谁也没问你要东西,巴巴儿说这样的酸话,你有钱也没人问着你要。”
说完,走到门口跺脚大哭大嚷起来,“你们快来瞧瞧,从古自今还没听说出嫁的小姑子管嫂子的事儿,我好意与她寻了好亲,有了钱倒作践我来......”
王媒婆见她闹的不像话,赶忙上去拉她的袖子,低声道:“罢哟,你姑娘出嫁头日归宁回来,别惹人笑话才是。”
张氏越发的撒泼起来,“我不怕人笑话!她一个做小姑子的作践我,我行得正坐得端,谁怕笑话,谁躲着就成!天么,天么!我嫁到这家来,一年半载不见点荤腥,孩子生了三四个,过世的老婆婆没敢重话说我半个字,如今倒叫小姑子欺辱了去,我还活着作甚,干脆一头碰死得了。”
说着就要去撞柱,王媒婆急的抱住张氏的腰,看戏的街坊见闹的不像,也出声劝道:“管大嫂,罢哟,姑娘是娇客,你只听着就是,这家里还是你做主的。”
张氏扯散头发,泪人儿一般,四个孩子听见娘哭,也哭做一团。
张氏眼见小姑子坐着不动,推开王媒婆抱起孩子就要往地上摔杀了,好在一些街坊眼尖,拦住不让,“这是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