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里头伺候的仆妇不多,管黎和老太太唐太太每人身边是八个人服侍,二太太是六个人,那边听说还有一个小爷,一直在外头求学不大回来。大厨房里五个上灶,两个炖茶水的。唐相如只有两个丫头一个奶娘,一个书童,两个跟马小厮。唐嫣然是两个丫头一个奶娘,二娘三娘每个人是两人服侍。
加上各处铺子里的伙计,人也不少,要管理起来还是要费不少神。不过,眼下管黎还抽不出时间检验各处伺候的丫鬟媳妇们。
但凡当家,若是底下人不服约束,最容易给自己惹祸丢脸。现在府里一切都是照着从前的规矩行事儿,不过秦谣有另一番计较,将来这些规矩少不得是要改的。
“听说二妹妹有个铺子做衣裳的,因想着家里每年做不少衣裳,与其找外头的倒不如让自家人赚钱。”
张氏见管黎这样说,一撇嘴儿,笑道:“大娘惯会说笑,我那个铺子上做的东西您也看得上眼?府上咱们的衣服不都是天衣坊做,大娘可别以次充好啊!”说着将手帕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
“唐家虽说不敢和宫里比较,到底不是寻常人家,你看我这手帕,料子是洛阳那边的,这绣工可是本地手最巧的绣娘花了十来天功夫做出来的。”
虽说她张红不缺做衣服的钱,但也不能让管黎给糊弄过去。衣服里头门道最多,料子做不得假,但绣工上头猫腻儿就多了。
管黎也明白张氏的意思,因说道:“主子们的衣服自然是天衣坊做,底下人的衣服我瞧着几个铺子都差不多,因此想着让妹妹赚些,既然妹妹不愿意做这个生意,那也就罢了,我也不愿意多事。”
“别呀!姐姐见外了不是?”张氏连忙陪了个笑脸,亲自奉茶到管黎的手上,谄媚地道:“看姐姐说的哪里话,哪有将财神推出门的道理?”
管黎接过茶,让张氏坐下说话,“咱们府上人也不算少,每年底下人是两套衣裳,一套衣裳差不多一二两银子,算下来也是上千两银子。虽说不多,好歹也是一笔收入不是?”
今天顺路去看过张氏的铺子,不过是个小小的成衣店罢了,料子还算不错,只是绣工差了许多,因此卖不起好价钱。
本地最好的绣工都在天衣坊,天衣坊的绣工都是家奴中选手巧的自己调教出来。威远县以唐姓居多,除了唐靖裕这一支外,另外还有一家大户,家主也是唐姓,单字一个书。但和唐靖裕并非一族,其人颇有生意头脑,是本地最大的绸缎商,现做着皇商,为珠州平王府供应绸缎,只是其为人低调,不似唐靖裕成日在外闲游浪荡,不理世事。
“虽说是给下人做衣裳,也得要过得去,带出去见的人。”
张氏赶忙道:“姐姐只管放心,虽说绣工一般,但料子都是上等的,咱们这个地方就这么大,都是做熟人生意,也不敢用太差的。既是姐姐要,那自然用最好的。”
管黎便说:“改日,二妹妹贩布的活计回来,叫我瞧瞧去,合适就这么定下了。”
事儿就算是定下了,因要和这几位说说话儿,但张氏一说话就是阴阳怪气十分不中听,唐嫣然又是小孩子,玉儿唯唯诺诺,干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打发她们各自回去睡。
第二日一早,管黎先到老太太太太跟前打了个转之后,命底下人将玉儿旁边的小楼收拾出来,自己亲自坐了马车往甜水巷接唐靖裕的外室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