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都一一答复,将棉布,绸缎出处,什么地方出的好,什么地方不好都一一告诉了管黎。
管黎都记在心里,找了个借口离开又往当铺里头去。
威远县虽说不算福泽,但殷实人家也着实不少,加上一些东西都是积年的,这两日卖出去也不少,赚了四十多两银子,悉数交给管黎。
管黎收了银子,将甜水巷铺子的地契放在当铺中,只要三百两银子,最低二百七八十两银子也可以卖。交代清楚之后又到酒楼看了一遍,酒楼赚的银子有限,加上开销又大,只能等到月底查账算盈利支取。
钱庄都还好,这两日取银子的也不多,只有胭脂铺子和药店铺子、首饰铺子三处管事的要支取银子出门贩货。
胭脂铺子管黎凑了二百两银子给管事的,嘱咐了几句打发出门。只是药材铺子和首饰铺子各要三千两银子,别说两家要,就是一家要这么多也拿不出来。
想来想去没奈何只得往上房寻老太太说话,看能不能支取些银子将活计打发出去。
谁知道这老太太这两日兴头上来了,喜欢上才进门的苏锦,时常带在跟前,让她唱曲儿解闷。管黎才走到老太太院里就听见里头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儿,不禁在心里叹息,这些人素日养尊处优惯了,现在家里亏空成这样竟然还有心思玩笑。若不是她在前头顶着,这个家只怕早败下来了。
走到门口便听见唐太太的声音,“果然是个极好的孩子,又温柔又会说话儿,同样是新进门的,有些人就是看着顺眼,有些就是怎么都不顺眼。”
管黎听了不禁火起,自己掀了帘子进门,冲着唐太太道:“婆婆既然觉得看我不顺眼,大可让我走就是!如今家里一个子儿都没有,伙计等着银子贩货,我里里外外操劳,反倒惹人嫌弃。谁好,你让谁管家便是。”
唐太太先是被管黎的气势镇住了,等回过神来也恼了,指着管黎喝问道:“谁家的儿媳妇进门不先给婆婆请安,反倒大呼小叫起来?谁教你的规矩?”
管黎将老太太右下手第一个位置上的张氏拉开,自己坐下,冷笑两声说道:“请安这个规矩还是我定的,学着正经官宦人家。我进门后这个家是一个银子没有不说,还亏空着几万两。你儿子带着别的女人在外头逍遥快活,我这个讨人嫌弃的反倒费心费力的想法子养活你们,我也是活受罪,这个家谁爱管,谁管。横竖男子汉不在家也没人能休了我,我也当一日和尚撞一日钟。”
一席话说的唐太太哑口无言。
老太太在心里骂了唐太太几句,家里什么样子她心知肚明,唐靖裕不把银子花完只怕是不会回来的。要想把唐家撑下去还得靠管黎支撑着。
这几日管黎的所作所为老太太是看在眼里,这孙媳妇儿是个有头脑的,比她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强百倍。
虽说脾气大了些,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自己男人带着别的女人跑了,丢下这一群老弱妇孺和一堆债务,换了别的女人丢开手什么都不管,只一句:妇道人家不好出门。没人主事儿下面的伙计们哄骗着拐走,把个家死不死活不活的,也就三五天的功夫就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