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稳了稳心神,再次伸手入怀,掏出一把纸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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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翰,这就是我和你所说的文丞相遗物——丹心扇,你拿去看看。”
中品玄器、丞相遗物!凌云翰看到本应属于传说的神奇之物,真真切切地呈现眼前,他有些怔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都不知道伸手去接住张千载递过来的丹心扇。
“云翰,把丹心扇拿去呀!”
凌云翰回过神来,还是没有立即接过丹心扇,只是注视着,仔细端详。
白玉为柄,湘竹为骨,折叠的扇纸微微泛黄……从外观来看,也不过是文人雅士较为贵重的佩扇,并看不出特异之处。
他收回视线,抬头看到张千载鼓励的眼神,这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双手恭敬地捧住了丹心扇。
温润柔雅,清暖明煦……元器入手,一种恬然、宁静的感觉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状元的荣耀、丞相的威权、异族的铁蹄、前朝的背影、百年的动荡……这些或经历,或遭遇,或见证的种种喜乐尊荣、悲哀愁苦,并没有让令这扇子变得狂乱暴烈、怨恨激进,还是这么不偏不倚,中正平和。
正如文丞相之死,死得壮烈,也死得坦然,堂堂正正,磊落慷慨!
凌云翰感受到了丹心扇的气息,而丹心扇似乎也读懂了凌云翰的心思。于是,一股纯正清和的气流从丹心扇上缓缓传至凌云翰身上,与他体内自心脏四周出发、正周行疗伤的内气相互呼应,彼此交感……
好似故友重逢,仿如爱侣相聚,这两股气息甫一交接,欢快之感便如花苞绽放,润物无声,却使得凌云翰似乎身处温暖绵软的浮云之中,飘飘欲飞,无比畅快,无比轻松!
“啪!”陶醉中的凌云翰下意识地随手一甩,丹心扇已然展开。只见莹莹清白之光,从扇面上无声无息地流淌而出,丝丝缕缕,氤氲如雾。
清光似水,流转轻缓,看起来和普通山雾并没多少区别,但凌云翰却已感觉到这丹心扇内如渊似海,蕴含无尽。
雾气微散,扇面上的题字开始渐渐显现,竟然是凌云翰再熟悉不过的那篇《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何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文丞相被囚多年,丝毫不理元蒙招降,心志坚定,早就作好了以死殉国的打算。于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他倾注毕生功力将《正气歌》书写在了佩戴多年的扇子上。此扇满含文丞相一身儒功、一腔正气,跻身中品玄器之列,是为丹心扇!”
张千载与丹心扇相伴近八十年,对其感应更胜常人,自然觉察到凌云翰与丹心扇之间的微妙变化,但他神色欢快,显然乐见其成。
精神振奋,张千载的脸上也随之渗透出丝丝红润,恢复了一些神采。只是这突如其至的红润之色,仍然掩盖不住他的灰白面容,显得怪异。
“临刑前,文丞相唯恐儒家绝学失传、华夏文统遭弃,因此将丹心扇连同‘书卷清气诀’都传授予我,希望我能将儒家修行道法传承下去,发扬光大!”
说着说着,张千载情绪又有些激动,而他脸色红的越发潮红,白的愈加灰白,令人心惊。
凌云翰的注意力已从丹心扇那转移到张千载身上,听其讲述丹心扇的渊源来历。对于张前辈的神情变化,他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确切含义,但心中仍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有些不安。
“张前辈,你先歇息一会儿吧,等你身子好了,再慢慢说与我听也不迟!”凌云翰受伤极重,他都不知道是否能痊愈,还是这样安慰他人。
“不,孩子,我得加紧告诉你一切事情,免得儒家之法又再断绝!”临到这一刻,张千载倒有些不同于往常的飞扬洒脱,而变得坚毅、决绝。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凌云翰却并无他法,能让张千载恢复昔日风采,只能继续听其诉说那儒门遗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盖天地生,生灵育,奈天道悠远,凡人难及。及至河水清,孔圣出,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儒门初成,大道乃行。
儒门之外,尚有佛子出家参佛,道人辟世修真。较诸佛、道忘情世事,独儒家积极入世,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之仁心,行‘内圣外王’之道,愿天下之安宁以活民命,人我之养!由是儒家文成武就,天下归仁。
孔子成圣之后,贤人弟子得其真传,再经子思、孟子传承发扬,遂成天下显学,一时风行。其后战国动乱,一代魔君秦始皇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囊括四海,并吞八荒,于是废先贤之道,焚书坑儒,毁去儒家修行之路。自此,儒家只以文传世,上古修行法门隐迹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