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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白笑得似乎很开心，眼角眉梢俱是温柔的笑意，温和而宠溺，一如当初。我盯着他的笑颜，想起了那些往事，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心酸起来。

    那些过往，我曾经多么重视，我珍而重之的，把那段往事，连同季白一同装进心里，默默的，默默悼念着我逝去的昨日。不能停留的昨日，不可改变的昨日，求而不得的昨日。

    我眨了眨眼睛，把眼眸中的酸涩忍下去。

    看，原来忍着不哭也不是那么难以做到的。至少我这些年来，学到的最大的本事，就是在你不想哭的，可以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怎么让眼泪倒流回去。

    不，不对，以前的我可以做到，但是如今，因为李廷枢，这个我发誓要长久喜欢的男人，我已经不能收放自如的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能像以前一样，在该坚强的时候坚强。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以任由我哭泣的怀抱。

    想着李廷枢，心中的甜味又开始泛起来，我压下之前的酸涩，让这股甜蜜占据心间。

    察觉到我的情绪的转变，季白有些犹豫的问道：“傻丫头，你怎么了？刚才还以为你要哭，吓死我了，可是转眼就又笑了起来，你倒是说说，你是要哭还是要笑。你若哭，我把肩膀借给你，要笑我就陪你一起笑。”

    “季白……”只来得及喃喃的说出这几个字，眼泪便如决堤一般，毫无预兆的掉下来。真好，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一心一意宠我的季白，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还好好的，一如当初，那便很好，很好很好。

    我明明是想笑的，但是眼泪却止不住，我看着季白，又哭又笑，心中的情绪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出来，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像个疯婆子。

    突然间，有一双手揽过我的肩膀，随之我的鼻尖触及到一个胸膛。我下意识抽了抽鼻子，全是柠檬和阳光的味道。

    这是季白的味道，我知道。

    我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胸膛没有李廷枢的宽厚，但是同样可以让我安心。当年，我多么迷恋这个胸膛，多么的就想在这个胸膛里死去。那些疯狂的，极致的感情，我至今尤不敢忘。

    因为太过深刻了，他是我的季白，我的死去的年少青春。

    “傻丫头，你哭什么哭？还没哭够吗？人这一生，能笑的时候实在太少太少，在我们应该笑的时候，那就应该努力的笑着。不要哭了，知道吗？”

    季白的声音在头顶徐徐响起，我忍不住偷偷抬眸望向他，但是眼眶中蓄满了泪珠，这些泪水极大的阻隔了我的视线，我根本就看不到季白脸上的神情，唯一能看的清楚的，只有季白洁白的下巴。

    洁白的，光滑的下巴。跟李廷枢的不一样，李廷枢怎么说，三十的年纪，总是会长胡子的。

    我呆呆的想着，季白又突然说道：“笑给我看看。”

    我努力的笑着，嘴巴咧得大大的，绽放出一个极大极大的笑容，但是表情做得越大，眼泪就流的越多，好像是故意要跟我作对一样。

    季白轻叹了一声，抬手替我抹去泪珠。

    够了，已经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不是吗？

    我从他的怀里直起身站好。季白的手顿在空中，一时有些发愣。

    我朝他笑道：“季白，其实这些年来，我都想跟你说一句谢谢。”

    谢谢你，给了我那样美好的时光；谢谢你，给了我那样绮丽的梦境；谢谢你，带我走过那些年的风景。

    季白一愣，眼中蕴含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许久后，他开口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我们都知道的，我们两个从来就没有人去回避，彼此心知肚明。

    我沉默了，他也沉默，又开始恢复了刚才相顾无言的尴尬气氛。

    最后，还是季白先开口说话了，“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想和我说了吗？”

    我咬了咬唇，说道：“季白，如果你以后遇见一个喜欢的人，你千万不要不声不响的离开她，就算要离开，也要跟她说清楚，不要一声不吭的走掉。”

    季白的脸色急剧变白，他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面白如纸，现在可真是人如其名了。

    明明说的是这样悲伤的话，我此刻却有点想笑出来，自以为自己找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一样。

    我吸了吸鼻子，突然有点不敢看他，所以只有低下头去，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定了定神，我继续开口道：“你是一个好人，值得爱的人，以后会找到一个你爱她，同时她也爱你的人。”

    很久很久没有声音，我几乎要以为季白已经走了，只留下我独处。

    突然，耳边响起了季白的苦笑声，那笑声落入我耳中，听起来酸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