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皇帝的状态好了很多，不像以前病怏怏的，虽然面有菜色，但却能感受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您，还好吗？”江北宁手脚利索，一边收拾药碗，一边小心观察这个皇帝的脸色。

    “有你照顾，朕没什么不好。”

    皇帝面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竟像是发呆？

    当然，江北宁是不敢真的以为他们的皇上是在发呆。

    谁会小瞧一位曾有军功在身的帝王呢？

    皇帝

    年幼登基，从几个兄弟手下拼杀出来。早年韬光养晦，即便被骂难堪大用，依旧隐忍不发，后来在争权之中，步步为营，直到彻底掌权，杀伐决断，意气方遒。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百姓，优待肱股之臣，对有归顺之意的也不曾苛责。怎么看，不都是一个简单的人。

    只是，这样的人竟教养了几个叫人失望的孩子，想来也是挫败的。

    “沐风可有消息传来？”

    本以为皇帝不会问起秦沐风，乍一听，江北宁倒摸不清他的意思。

    “看今日太子在朝堂上的表现，应该是已经有行动的意思了。二皇子那边还没动静。”江北宁小心措辞，就怕给秦沐风招惹了皇帝的猜忌，为日后埋下隐患，“王爷他在想办法了，希望能最大程度的控制住局面，起码留住性命，等你发落。”

    “唉——”皇帝叹了一口气，“朕的孩子都长大了，朕也老了。”

    江北宁没有搭话，直觉觉得，皇帝有后招。

    “太子，二皇子，本来是朕最看好的两个孩子，但他们太让朕失望了。”皇帝抬起手，指着旁边书案，“那底下有个暗格，是京都御林军的调令。

    ”

    “皇上——”江北宁顺着皇帝指着的方向看去，有些吃惊，不太明白什么意思，“您这是？”

    京都御林军的调令，就是之前秦墨深想要从江北宁身上要的东西。

    御林军的调令原来一直在皇上这儿？那秦沐风手里有调令的事就一直是假的？那秦沐风究竟知不知道？

    江北宁第一次深刻的了解到，什么是帝王权术。

    为了皇权和王权制衡，竟能做这么大的局……

    “朕的孩子，即便是谋逆，也不该如此蠢钝。”皇帝似乎气不太顺，哽了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既然这两个儿子都不适合，那便再推一个合适的。”

    果然，皇上有后招。

    “您是说——赵王？”

    “赵王。”

    话音落地，江北宁愣了好一会儿，才福了身，哆哆嗦嗦地按照皇帝的吩咐，取了那块调令。

    “怎么是缺的？”

    江北宁摆弄着手里的半块调令，看向床榻上的帝王。

    还有半块调令，在谁那，不言而喻。

    心知使命深重，江北宁盈盈一拜，转身离开。

    起风了，夜里应该会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