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就是一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诱惑感。
……那个唇印居然还留在他的脸上。
我忍不住抬手搓了搓：“……怎么还在啊？”
降谷零垂眸看着我：“是你留下的。”
我：“……”
这是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
我稍微用了些力气擦拭那个唇印，结果唇釉印记变成了一团晕开的薄红。
“……”
看着降谷零湿漉漉的眸子和泛红的脸，我顿时有些心猿意马，怔怔地收回了手。
我再度听到了有些加速的心跳声。
“……”
他居然也会……紧张吗？
我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
泡完温泉，按照常理来说还是要冲澡的。
但降谷零让我先别去，缓一缓再去。
“立刻洗澡不好。”
他是这么说的。
于是我躺着看了半个小时美剧。
降谷零在一旁举着他的平板，面色有些凝重，看得非常仔细。
应该是在看什么工作文件吧。
我偷偷看了他的侧脸一眼。
……真的好忙啊，明明是休假。
就在屏幕里的女主和男主在卧室里即将开始热吻的时候，降谷零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正看到刺激时刻的我：“！！！”
每次看到电视剧里的亲密镜头，我都忍不住胡思乱想，心里有鬼。
在家里的时候，我一般都会手忙脚乱地调小声音，或者装作没看见飞速路过，生怕被我爸我妈看到。
……非常别扭。
这次也不例外，我生怕被降谷零发现，吓得一抖：“你你你你干啥！！”
降谷零无辜地指了指浴室：“差不多可以洗澡了。”
我：“……哦哦。”
我遮遮掩掩地关上平板，带着衣服进了浴室。
飞快地冲了个澡，我便出来喊降谷零去洗澡。
他还在盯着平板，依旧一脸凝重。
我远远地探出头，喊了两次，他才过来。
“？”
这工作是不是有些太紧迫了啊……
pia叽一声，我把自己狠狠地摔在松软的大床上，趁着降谷零不在，继续看剧。
看着看着便忘了时间。
直到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块，降谷零浑身带着清新的沐浴露气味在我身边坐下时，我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关掉美剧。
……怎么一集里有这么多亲密镜头！！
我故作自然地扭头看他：“你洗完啦？”
降谷零眼神温和：“嗯。”
他柔顺的金发似是刚刚吹干，有些蓬松，肩上搭着一块毛巾。
像刚刚洗干净的猫猫。
一幅无害的样子。
……但是没穿上衣！！
我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怎么不不不……”
降谷零眨了眨眼：“我睡觉不穿上衣。”
“……”
尊重他人睡眠习惯。
我强行挪开视线，翻身下床，从行李箱里翻出了那件女仆装，试图再次趁着降谷零好说话的时候哄骗他穿。
“可以吗！我精心制作的！！”
我举起女仆装，冒着星星眼，可怜巴巴地看向降谷零……的脖子以上位置。
他思索了片刻：“你拿近点我看看。”
我兴冲冲地扑上床，找了个角落趴下，把那件衣服铺平在床上，给他介绍穿法。
“这里可以解开，这里也可以，这个绑带是要绑的，这个环的扣子在这里，这个是背面……”
看着降谷零略有松动的表情，我愈发来劲，非常细致地介绍着。
他突然俯身，靠在我的耳边：“梦子。”
我低头摆弄着环扣：“？”
降谷零笑了笑：“你还记得我中午说过什么吗？”
我摸摸额头，垂眸盯着绑带：“嗯？你说过的东西可多了……”
降谷零：“吃自己做的东西会很有成就感的。”
我有些不解。
降谷零悠悠地接上了下一句：“穿自己做的东西也会很有成就感的。”
我：“……”
我猛地抬眼。
……降谷零的眼神中哪里有半点醉意。
他俯身靠在我的身边，身上是清新的气味，周身还弥漫着从浴室带出来的水汽。
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还有一点点醉人的清甜梅子酒味。
从今天踏进这个房间以来就一直漂浮在我脑中的种种旖旎场景再度卷土重来。
……
床垫陷下去的部分，变大了一点。
“等等……我的头发还没解开……”
他随手在我的丸子上戳了戳，我的长发便如瀑布般垂下。
降谷零好整以暇地把我的发绳系在他的手腕上：“这个扎法会有点松，但是很好解。”
我：“……”
我语无伦次：“你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不对，我们没有买那个……”
降谷零拉开床头柜抽屉的动作堵住了我之后所有的话语。
琳琅满目。
满满当当。
数量惊人。
几乎可以媲美刚刚温泉池边的小吃种类。
“……”
我的理智彻底 转不动了。
情侣……私汤……大床房啊……
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
害人终害己。
哪怕是尺码对不上的衣服——
只要有绑带，终究还是能穿上的。
……还会和设计者一开始预想的着装效果大有不同。
很快，我便对时间的流逝没有任何感知了。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也好像只过了片刻。
我大脑一片混沌，意识仿佛海浪般起起落落。
好像有人贴在我的耳旁，对我说道：
“零点了，梦子。”
“这份圣诞惊喜……我也很喜欢。”
我神志不清，但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句话。
像是我纠结了很久很久，最终决定要说给对方听的话。
所以，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潮起潮落，海浪更加凶猛了些。
*
……
“梦子？梦子？已经九点多了。”
睡得昏昏沉沉毫无意识时，我依稀听见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
……还很好听。
我迷迷糊糊地朝声音的方向翻了个身，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刹那间，无数亮堂堂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朝我袭来。
“……”我痛苦地再次闭上眼睛。
已经是早上了吗……
那个声音坚持不懈地叫着我：“梦子，该起来吃早饭了。”
我愣愣地闭着眼睛回忆了片刻，总算想起了声音的主人的名字——
“……降谷零。”
对方回应地很快，听动静应该是凑近了我些许：“怎么了？”
我用手捂着眼睛，慢慢地睁开，试图缓缓适应亮堂堂的光线，低声喃喃道：“你太过分了……”
昨晚的回忆尽数涌入我的脑海中。
因为过于羞耻，在我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下，那些记忆被分割成了一大堆碎片。
无情覆上的……手。
被拉住的……脚踝。
低声的……诱哄。
说一件事便……记一次。
……甚至好像还有很多是重复的画面！！
“…………”
降谷零的记性也太好了吧！！
好多事情我根本想不起来了！他居然还能从不知哪个角落头里拎出来算账！
我浑身酸软地躺着，在心里畅想自己是一个力大如牛的猛女，把降谷零当成西瓜一样到处抛来抛去。
……然而，现实中，我捂着眼睛的手甚至都能被他无情地扒拉开。
我眯着眼睛，适应着白天的强光。
降谷零放大了数倍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他神清气爽地俯视着我，微微一笑：“梦子，早安。”
远处依稀飘来些许食物的香气。
我动了动鼻子，估摸着应该是培根煎蛋。
同时，我的眼神飞快地移动了一圈。
降谷零简单地披着衬衫，没扣扣子。
他的伤刚好了没一个月，身上就再度出现了许多细细的暧昧抓痕。
四处都有。
……肩上还有一个牙印。
看来……我昨天终于报了之前的医院之仇……
呵。
我微微眯起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该庆幸我这段时间做的是纯色美甲。”
没有饰品的那种纯色美甲。
众多怒火凝聚在一起，变成了熊熊大火。
我咬牙切齿，最后挑了时间最近的一件怒气事件控诉道：“……我旅游时从来没有这么早就起过床！！”
然后挑了第二件能想起来的怒气事件：“难怪你订了三天的房！”
无数话语涌到嘴边，我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敌不过身上的酸软，只能一把拍开他的手，飞速地钻进被窝里，自暴自弃道：
“睡了，拜拜。”
被窝外传来降谷零的声音：“唔……那要不我陪你？”
我：“……”
我：“…………”
我猛地坐起身：“我起了！”
被子从我头顶滑下，我坐着缓了缓神，眼睛好不容易才能聚焦。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满是痕迹。
什么都有。
红痕，牙印……和医院那天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
我：“…………”
居然半点好处也没捞着！！
我还没想好要说什么，降谷零率先开口了。
他坐在我的身边，一脸正色道：“梦子，你真的要加强体育锻炼了。”
此时倒真的像是风见口中的严厉上司了。
我一脸懵逼：“？”
降谷零用仿佛在谈论案件详情的严谨语气道：“你还记得吗，你昨天晕过去了。”
我脸色涨红，嘴唇微动：“……”
有没有可能……一个猜想……这并不是我的体力不行所造成的呢……
降谷零沉吟了片刻：“等这次休假结束，你就跟着我一起锻炼身体吧，我会帮你制定合适的体能训练计划，循序渐进。”
他的眼神非常真挚。
我：“？？”
我：“？？？”
啊？？？
一大早跟我说这个？？？
我懵逼了片刻。
托这句话的福，我原本需要缓上十几二十分钟的“起床后迷茫期”，这次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理智飞速回笼。
我行云流水地躺下，把被子盖至头顶，翻滚了几下成为一个团子。
……好像也是很眼熟的场景！
我无情果断地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前男友了。”
顺便往远离降谷零的角落滚了滚。
留下一句冷酷的“呵”。
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