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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殊算是彻底老实下来了,天天在院子里忙着缝刺鞋袜衣物,给自己嫁衣上线,还要整理额娘留下的嫁妆遗物,原先刺绣这些事,她做烦了都是扔给自己的两个大丫鬟,玛嬷估计心里也是知道的,但是也睁只眼闭只眼没说。
这些日子,琉璃和玛瑙被张嬷嬷见天的找去,过后问了问,说是教导府中女子的一些腌脏手段。再问就都不说了,只言自己不用知道,会污了她的耳朵。敏殊也不强求,后院陷害不外呼那点子事,玛嬷担忧自己,那她权当不知便是。
前些日子,玛嬷还特地给了两位厨娘的卖身契,都是自己平常吃惯了手艺的。刘厨娘和沈厨娘在府中也是数年,最是忠肯不过。阿玛给挑了个近身公公小桂子,长得圆头圆脑说话伶俐喜人,头脑灵活。最适合打听消息了。这些都跟上辈子没甚出入。一般官员人家是没有公公太监的,只有宫中和阿哥府中才有,方便跑动前院和内院。
这小桂子还是阿玛专门托人在宫中寻来的。上辈子只道阿玛跟自己不甚亲热,心内隔阂。却未想过,阿玛那万事倔强看中脸面的人,是如何找人相说寻了这伶俐的小公公。这辈子,懂了阿玛的那慈父心思,平常也会趁机和阿玛多说几句,偶尔做个羹汤送到书房,已全了那父慈女孝之情。
想着第一次自己亲自端了羹汤前去,被侍卫拦在门外,等候传呼。阿玛自己推门出来,双手接过,嘴里只道“何须如此,莫伤了手。”便打发自己回去。她明白阿玛是激动的,脸色淡然眼神却发光,接过的双手也微微颤抖。当时只觉心内酸楚,低头倒声“不妨事,阿玛欢喜就好”扶了礼离开。背过身子擦擦眼角。
她,上辈子到底都做些什么。自以为聪明,却忽略了身边最重要的人。真是活该。
自那日之后,敏殊便经常做些羹汤让丫鬟送过去,偶尔自己前去,阿玛都亲自出了房门来拿。也做些鞋袜腰带荷包送去,往往第一天送去的,第二天便能在阿玛身上看到。有时还微微嘚瑟的对玛法挑衅,似得了奖的稚童,引人发笑。闹得隆多隆科也吵着要。无法,敏殊也都给做了送去。玛法玛嬷的从她会刺绣开始,就没断过。
敏殊抬头,放下手中的绣框,敲了敲僵硬的脖子。
“玛瑙,琉璃被张嬷嬷叫走,还未回来?”
“会主子的话,还没,想是快了。”
“嗯,今儿什么日子了?”
“今儿八月初六。”
敏殊敲打脖子的手一顿,八月初六?!这么快,她赐婚日子是在二十六,还有二十天。这再过几天,那···那孩子便会没了吧,上辈子就是初十那天得的信,那拉氏自此便伤了身子,也不知胤禛心内如何难受。
“嗯,下去吧。我歪会儿。”
“是,主子。”
玛瑙将绣框收拾到一旁,扶着敏殊歪在软塌,便扶礼打了帘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