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父母生前的一切,想着母亲对自己说的话,就这样吧,趁着还没有走到那个地步的时候,及时止损吧。
第二天,夏浅沫回学校找老师要了前两天被她拒绝的留学生交换名额。
她不想面对任何人,她想逃避,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
因为在这里总是会想起父母,想起父亲每天不耐烦的争吵,想起母亲唯唯诺诺的维持着婚姻。
又会想起小的时候一家人有多么的幸福,太痛苦了。
也许换个环境就好了,夏浅沫这样安慰着自己。
而苏以寒不重要了,她累了,不想再付出了。于是,留下一条分手的短信,就离开了。
又梦到。
刚刚到加拿大的时候,她接到了接到的苏以寒的电话,本来想念已经到了嘴边,但他却告诉自己,她真的自私,真的很狠心。
放下电话之后,她终于是哭了。
好久,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她后悔了,却依然矛盾。
她想回到他身边,可是害怕最终还是和母亲一样的结局。可是这个电话让她彻底明白了,后悔没有用了。
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现在他恨她,他恨她了。
其实她不知道,在她挂上电话之后,苏以寒本还想说,回来吧,我原谅你了。
第二天清晨,夏浅沫是哭醒的,半个枕头都是湿答答的,夏浅沫从来不知道,人竟然可以流这么多眼泪,这么多年都流不干。
她摸了摸枕头,自嘲的笑了笑。已经将近4年没有在梦里梦见那会儿的事情了,今天是怎么了,是因为回国了吗?
最开始的一年,夏浅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浑浑噩噩的,原来她一向觉得自己挺坚强的。起码,在考试的时候从来不因为考砸了而哭。
直到到了加拿大才明白,不哭不是因为自己够坚强,而是因为当时还不够悲伤。
后来的四年,夏浅沫虽然还是会沉默不语,很少参加活动,但起码每天循规蹈矩的生活。
夏浅沫一直安慰自己,这只是因为初恋而已,毕竟人们都是难以忘记初恋的嘛。
但是,当时的她,不知道什么叫做此生挚爱,什么叫做非他不可罢了。
直到回国,她看见了关于他的新闻,听见了别人说的关于他的事情,夏浅沫突然觉得,那已经寂静五年的心,再次跳动了。
“苏以寒,我们还有可能吗?”
夏浅沫把浸的半湿的枕头洗净放在窗台上晾好。
今天,夏浅沫想去看看爸爸妈妈,想让他们知道,女儿回来了。也有很多心里话,想和妈妈说一说。
夏浅沫在路上买好了花,是妈妈最喜欢的红玫瑰。
当时,花店的老板还在问,“小姑娘买玫瑰花送给谁啊,男朋友吗?”
男朋友?
夏浅沫脑海里不知为什么浮现出苏以寒的模样。
她自嘲的笑着,即使五年了,他的样子她还是记得那么清晰。
“不是,给妈妈。”
“妈妈喜欢玫瑰花啊。”
花店的老板有些尴尬,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低头继续包装花束。
夏浅沫就这样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走在路上,吸引不少路人的注意,甚至有旁边的情侣打情骂俏。
“看看人家,送那么大一束。”
“好,下次买给你。”
“哼,这还差不多。”
如果她当时没有出国,甚至她当时没有赌气说那些,甚至她再坚持一下下。现在的他们,会不会也想大街上的情侣一样,相互依偎着,讲着细腻的情话。
下了公交车没有多远就是公墓。
第一次来这里,再加上有些路痴,显然找不到地方,夏浅沫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在一排排的公墓里茫然的寻找着。
终于,找到了。
公墓的位置是按着时间葬,一个一个紧密的排列着,父母的墓正好在中间。
四周来扫墓的人,寻找位置已经驾轻就熟,而她,却是第一次。
她蹲下来,放好玫瑰花,伸手轻轻拂过墓碑上面母亲的照片,大概是很久没有人来了,照片上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尘土。
那尘封的记忆仿佛跟着照片一起浮现了上来。
时间她记得很清楚,是大一刚入学的第二个星期,母亲哭着给她打电话。
母亲在那边哭哭啼啼的说的什么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清晰的记得出轨两个字,她从未想象过这个词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挂上母亲的电话后,她还是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那些家庭破裂的大多都伴随着无尽的争吵,最后吵累了,婚姻好像也就走到了尽头。
但是在她的印象里好像从未听到过父母的争吵。
其实没有争吵也不见得就意味着幸福,因为那是她还不明白,没有争吵只是因为母亲一味的卑微和退让。
可是就在她接受了父亲出轨这个事实之后,夏浅沫本以为母亲会选择离婚。
可是她再一次没有想到她向来柔弱的母亲坚定的告诉她,她不会放弃自己的婚姻,就算是死,她也不会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