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夏浅沫很上道的坐在主卧的床上,笑了笑,道:“你还挺上道的。”
夏浅沫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腾的一下,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着火了。
难道他刚刚不是这个意思,是自己理解错了?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门口,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手机铃响了,打破了一室的尴尬。
“喂,怎么了……嗯,我知道了,马上到。”
夏浅沫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接通着电话。
苏以寒转过头,看着夏浅沫略带红晕的脸,竟然有些想冲上去吻她的冲动。
于是赶紧转身走到衣橱旁边,开始解下浴巾。
夏浅沫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超出夏浅沫的预期,他是解下了浴巾没错,可是怎么又穿上了衣服和外套。
“你要出去?”
“昨天手术的一个病人出了点问题,可能需要二次手术,我去趟医院。”
前因后果解释的很清楚,像极了给妻子报备行程的丈夫,苏以寒在心里有些嘲讽自己,自己解释的清清楚楚,就好像害怕她会担心一样。
没几分钟,穿好衣服,就出了门,没有在多说一句话。
听到大门被关上。
夏浅沫松了口气,不知道是有些劫后余生还是有些失落,但是好在,今天晚上不出意外屋子里就会只有她一个人了。
关上灯躺下来,夏浅沫不由得又想起了刚刚苏以寒在自己面前换衣服的画面。
虽然没太看清楚,但是大概还是瞄了几眼的,夏浅沫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材确实很好,不似大学时期,清清瘦瘦的,也不知道他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去健身。
自从父母过世之后,夏浅沫的睡眠就一直很浅,也很难睡着,可是今天她却睡的意外的踏实,大概是因为这床上,有他的味道。
早上不知道几点,夏浅沫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立刻惊醒,等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苏以寒这里,应该是他回来了。
伸手摸到手机,三点多。
都这么晚了,才回来?
“怎么醒了?”
苏以寒本想着轻手轻脚的回到卧室,却看到夏浅沫已经坐起来。
“自从去了加拿大之后,就睡的特别浅。”
夏浅沫解释,大概因为刚从睡梦中被吵醒,声音有些沙哑,轻声清了一下嗓子。
看向他的时候,才发现苏以寒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说,很难看。
不知不觉的,手轻轻的扶了上去。
苏以寒犹如触电一般,怔怔的看着她,夏浅沫看着苏以寒震惊的眼神中,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忘记了,现在的他们,哪里可以如此。
低下头,怯怯的问:“在医院出了什么事儿吗?”
“患者没有抢救过来。去世了。这是我第34例死在我的名字下面的患者。”
短短一句话,听的夏浅沫的心狠狠的一疼,每一位他竟都记得这么清楚,他该多难受,面对生命一点点流逝时候的束手无策,面对家属绝望的祈求的百般无奈。
也忘记了之前的尴尬,抬起头,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
以前,两个人对视的时候,夏浅沫总是会不合时宜的说,“以寒,你的眼睛好好看。”
而回应她的大多都是苏以寒嫌弃她破坏气氛的白眼。
可是今天,苏以寒的眼睛里却布满血丝,好看却充满疲惫。看的浅沫心里又是一阵一阵的心疼。
两个人就这么一坐一立,这么看着,大概有两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好久好久。
夏浅沫默默的移开了视线,那一端的目光逐渐变得太过炽热。
可是,就在移开视线的下一秒,夏浅沫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眼前的人紧紧的抱着她,甚至箍的她有些微痛。
“让我抱一下,就一下就好。”
抱着她的人似乎终于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了。
“你知道吗?两年前,我刚刚转正,就亲眼看见一个患者死在手术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患者血压一点一点下降,心跳一点点减弱,我却无能为力。我当时很想你,真的很想你,然后不管不顾的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去加拿大找你,可是看见,看见你和一个男的有说有笑......”
夏浅沫心中一震,他原来真的去找过她,真的不管不顾的去找过她。
原来这五年里,他也在想着她。
夏浅沫觉得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好像生怕自己会走掉一样,用力的束缚住她。
而自己的手也不自觉的搂上他的腰。
眼泪不知道怎么的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苏以寒的外套上。
许久,苏以寒放开她,直起身。
“你早点睡吧。”
刚刚眼下的脆弱已经消失不见,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疏离。
在夏浅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抽身离开。
屋子里就剩夏浅沫一个人,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发呆。
在她的印象中,一向很理智,很冷静的苏以寒,这个样子并不多见,上一次还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次是浅沫的生日聚会。
一众好友聚在一起自然是,吃饭喝酒聊八卦。
“哎,浅沫,你们家苏以寒怎么还没来。”
舍友捅了捅她,有些打趣的问道。